陳澤連連擺手,讓羅岩不要高興的太早。
羅岩立刻也明白了陳澤的意思,繼而連連點頭致歉。
此時,葉灰手中的卷軸已經解鎖。他並沒有立刻宣讀,而是自己率先看了一遍。
一遍讀完,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無奈,甚至還用鼻子呼了一大口氣。
稍作調整之後,他便對著丁勝天,以及院內眾人開始宣讀手中的卷軸,即流雲宗的最高指令。
“流雲宗統轄峰,令。丁玉門即日廢除,宗門一切弟子,凡有嫌疑參與叛亂者,無需審查一律就地抹殺。宗主丁勝天押回執法峰受審,丁氏家族凡練氣境以上者,一律同時抹殺。練氣境以下者,帶回宗門,由執法峰廢除靈根,流回凡界。”
葉灰話音落下,羅岩立即朝院中黑袍揮了揮手。
下一瞬,所有黑袍一齊動作,那些被鎖在一起的丁玉門弟子,瞬間就被全部殺掉,沒有任何一點申訴的機會,甚至其中有些人都還沒有嗅到死亡的氣息,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陳澤看到這一幕,仍舊是有些不忍,於是立刻張嘴想要說著什麼。
然而嘴張開了,他卻又並沒有真的說出話來,最終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意識到,自己並不該出手乾預黑袍的行為。因為抹殺這些弟子,也是葉灰剛剛宣讀的指令裡所提到的。
所謂“凡有嫌疑參與叛亂者”,指的就是這些人。
他們或許並不一定知道此番所謂的叛亂,到底是要乾什麼,到底是要如何擺脫流雲宗的管轄。但反過來說,一旦丁玉門成功反叛,其宗門地位升高之後,這些人是一定會各有利益的。
所謂既得利益者,便也很難從失敗的起事之中區分出來。
賭桌之上,但凡贏了要拿錢,輸了就一定要賠錢。想要獨善其身,隻能是不上這張桌。且沒有人在乎你是自願還是被迫,隻管你下注還是不下注。
陳澤意識到吳銘鋒的處罰一點也沒有問題,唯一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認同的,就是這處罰的力度似乎太重了。
但轉念一想,指令中將宗門和家族區分的非常明顯。
宗門之中,幾乎是無一幸免;而家族之中,練氣境以下隻是廢除靈根。
這也算的上是嚴苛之中的一絲通融了。
而放眼院中這些死掉的丁玉門弟子,以及前來祝壽又或是商討計劃的賓客,隻能怪是跟錯了人。他們跟著這丁勝天一起,搞了這麼一出鬨劇,才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這裡,陳澤不禁回頭又看向了跪在台上的丁勝天。
這家夥是真的想振興宗門嗎?不,他隻是單純的想擺脫流雲宗的控製。想將山下的巨型靈礦占為己有。甚至有可能以此作為交換,早已與某個圖謀不軌的家夥達成了某種交易。
他隻是單純的自私,又從自私之中,衍生出那麼一絲絲的,對周圍人的提攜和關照。
陳澤既是不忍與眼前如此大規模的抹殺,那台上跪著的丁勝天則更是反應的劇烈,甚至喊出了聲音。
隻不過,陳澤並不確定,這聲淒愴到底是在不舍自己門人的逝去,還是在遺憾自己有生力量的徹底瓦解。
丁勝天大叫過後,立刻便跪著挺直了身子,隨即看向自己身邊的羅岩。
“天不助我丁勝天,蒼天不公!”
“丁勝天,你還在這不服不忿了?你有什麼資格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