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的永寧侯府,總浸在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熱鬨裡。
前院書房飄來的墨香混著後院廚房新蒸的玫瑰糕甜香,廊下籠中金絲雀的鳴唱纏上穿堂而過的軟風,連牆角爬藤的薔薇都像是攢足了勁兒,綴滿了胭脂色的花苞,隻待一場春雨便要炸開滿架芳華。
沈清歡坐在水榭邊的美人靠上,手裡捏著根銀簪子,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池子裡的睡蓮。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繡暗紋的羅裙,裙擺曳在青石板上,隨著指尖的動作輕輕晃動,倒比池子裡的荷葉還要靈動幾分。
“小姐,您都對著這池子看半個時辰了,再看下去,池子裡的魚兒都要被您看害羞了。”貼身丫鬟晚晴端著一碟剛切好的冰鎮甜瓜走過來,將碟子擱在石桌上,忍不住打趣道,“再說了,那睡蓮再好生看,也比不上您親手種的那片‘醉春風’,要不要去花圃瞧瞧?今早我路過,見開了好幾朵呢。”
沈清歡抬眼,眼底還帶著幾分沒散開的笑意:“急什麼,左右今日無事,賞賞魚也挺好。”她指尖一頓,銀簪子挑起一片浮在水麵的柳葉,“你說這魚兒,整日在池子裡遊來遊去,不用管賬本,不用應付那些三姑六婆,是不是也挺快活?”
晚晴捂著嘴笑:“小姐這是又想偷懶了?昨兒個還說要把南邊鋪子的賬本核完,今早就想著當魚兒了?”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再說了,魚兒也有魚兒的煩惱呀,萬一哪天被饞嘴的貓盯上,或是池子裡水少了,不也得發愁?倒是小姐您,如今侯府上下誰不敬重您,連老爺和老夫人都事事聽您的,這才是真快活呢。”
沈清歡被她逗笑,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嘴甜。”話雖如此,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自她穿越到這侯府,從一個備受冷落的庶女,到如今掌家理事、人人敬畏的嫡小姐,這幾年的光景,說起來真是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她憑借著現代的知識和一股子不服輸的韌勁,整治了刁鑽的下人,化解了後宅的陰謀,還幫著侯府拓展了好幾樁生意,如今的永寧侯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內憂外患的模樣,反而越發興旺起來。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丫鬟略顯慌張的呼喊:“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清歡眉頭微蹙,抬眼望去,隻見丫鬟春桃正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額頭上還沁著細密的汗珠。
“慌什麼?慢慢說。”沈清歡聲音平靜,語氣裡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她知道,越是遇事,越不能慌亂,否則隻會亂了陣腳。
春桃跑到近前,扶著石桌喘了口氣,才急聲道:“小姐,是……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柳嫣然,帶著一群人闖進來了!說是……說是咱們侯府的鋪子賣了假貨,害她丟了大臉,非要您給她一個說法呢!”
“假貨?”沈清歡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咱們侯府的鋪子向來誠信經營,怎麼會賣假貨?柳嫣然?她買了什麼?”
“是……是上個月從南邊運來的一批琉璃盞,柳小姐說她買回去之後,昨日宴請賓客時,琉璃盞突然碎了,燙到了貴客,還說那琉璃盞根本不是南楚進貢的真品,是咱們鋪子以次充好,騙了她的銀子!”春桃語速飛快地說道,“她現在正在前廳鬨著呢,說要是不給她滿意的答複,就……就去官府告咱們,還要請禦史彈劾侯爺呢!”
晚晴一聽,頓時急了:“這怎麼可能?那些琉璃盞都是咱們親自驗貨,從南楚官窯直接運來的,怎麼會是假貨?柳嫣然這分明是來找茬的!”
沈清歡眼底的疑惑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冽。柳嫣然她倒是認識,禮部尚書的嫡女,性子驕縱跋扈,眼高於頂,平日裡就喜歡跟京中的貴女們攀比,仗著父親的權勢,在京城裡橫行霸道。
上次在皇後娘娘的賞花宴上,柳嫣然見沈清歡穿的一身雲錦羅裙十分漂亮,便想搶過來,結果被沈清歡幾句話懟得下不來台,自那以後,柳嫣然便記恨上了她,時常在背後說些閒話,隻是沒想到,這次竟然直接找上門來鬨事了。
“既然她要說法,那我便去給她一個說法。”沈清歡站起身,理了理裙擺,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晚晴,去取我那套石青色的褙子來,再備上筆墨紙硯,送到前廳去。春桃,你去查一下,上個月賣給柳府琉璃盞的鋪子是哪一家,經手人是誰,把賬本也一並取來。”
“是,小姐!”兩人齊聲應道,連忙轉身去辦。
沈清歡緩步向前廳走去,一路上,不少丫鬟仆婦都麵露擔憂之色,紛紛避讓。她知道,柳嫣然這時候找上門來,來者不善,怕是不僅想要訛詐一筆銀子,更想借著這件事,讓她當眾出醜,挽回上次賞花宴上丟的麵子。
不過,她沈清歡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想在她的地盤上撒野,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剛走到前廳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柳嫣然尖利的哭鬨聲:“永寧侯府實在太過分了!竟然用假貨來欺騙消費者!我花了那麼多銀子買的琉璃盞,竟然是次品!害我在賓客麵前丟儘了臉麵,還燙到了李尚書家的夫人,這筆賬,你們今日必須給我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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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侯夫人略帶無奈的聲音:“嫣然侄女,你先冷靜一下,這事恐怕其中有誤會。我們侯府的鋪子一向誠信經營,斷然不會賣假貨的。不如先做下來,慢慢說清楚,若是真有什麼問題,我們定然不會推諉。”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柳嫣然不依不饒,“那琉璃盞碎了是事實,燙到人也是事實!難道還是我故意拿著假貨來訛詐你們不成?永寧侯府這麼大的家世,竟然做出這種以次充好的勾當,真是讓人不齒!”
沈清歡聽著裡麵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前廳裡,柳嫣然正坐在椅子上,雙手叉腰,臉上滿是怒氣,她身後站著幾個丫鬟婆子,一個個也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侯夫人和幾位管事嬤嬤坐在一旁,麵色有些為難。
看到沈清歡進來,柳嫣然立刻停止了哭鬨,眼睛瞪得溜圓,指著她說道:“沈清歡!你可算出來了!快說!你們侯府的鋪子為什麼要賣假貨給我?今日你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絕不罷休!”
沈清歡沒有理會她的質問,而是先對著侯夫人行了一禮:“母親。”
侯夫人見她來了,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說道:“歡兒,你可來了。嫣然侄女說咱們鋪子賣的琉璃盞是假貨,你快跟她解釋解釋。”
沈清歡點點頭,轉身看向柳嫣然,目光平靜地掃過她,淡淡開口:“柳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侯府的鋪子經營多年,從未有過以次充好的事情。你說我們賣的琉璃盞是假貨,可有證據?”
“證據?”柳嫣然冷哼一聲,從身後丫鬟手裡拿過一個破碎的琉璃盞碎片,扔到沈清歡麵前的地上,“這就是證據!你自己看看,這琉璃盞質地粗糙,顏色暗沉,哪裡像是南楚進貢的真品?我當初買的時候,你們鋪子裡的人明明說這是最好的琉璃盞,結果呢?才用了一次就碎了,還燙到了人!”
沈清歡彎腰,撿起一片碎片,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這琉璃盞的質地確實有些粗糙,顏色也不如南楚官窯的真品那般晶瑩剔透,倒像是民間作坊裡燒製的次品。
但她記得,上個月從南楚運來的琉璃盞,她親自驗貨,每一個都是質地精良、顏色純正的真品,怎麼會到了柳嫣然手裡,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裡麵,定然有貓膩。
“柳小姐,”沈清歡直起身,目光銳利地看著她,“你確定這琉璃盞是從我們侯府的鋪子裡買的?”
“當然確定!”柳嫣然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你們城南那家‘琉璃閣’!上個月十五,我讓丫鬟去買的,花了五百兩銀子呢!這是賬單,你自己看!”她說著,讓丫鬟遞過來一張賬單。
沈清歡接過賬單,看了一眼,上麵確實寫著琉璃閣的字樣,日期也對得上,金額是五百兩銀子。
她心裡越發疑惑了。琉璃閣是侯府旗下的鋪子,掌櫃的是她親自挑選的,為人忠厚老實,做事謹慎,怎麼會賣出這樣的次品?
“柳小姐,”沈清歡放下賬單,語氣依舊平靜,“這賬單確實是我們琉璃閣的,但這琉璃盞,卻未必是我們鋪子裡賣出去的那一批。”
“你胡說!”柳嫣然立刻反駁道,“我丫鬟親自去買的,怎麼會有錯?沈清歡,你少在這裡狡辯!你們就是想推卸責任!”
“我是不是狡辯,自有辦法證明。”沈清歡轉頭對身後的管事嬤嬤說道,“張嬤嬤,去把琉璃閣的掌櫃和上個月負責售賣琉璃盞的夥計叫來,再把上個月的賬本也帶來。”
“是,小姐。”張嬤嬤連忙應聲,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柳嫣然見狀,心裡有些發虛,但嘴上依舊強硬:“叫他們來也沒用!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們還想抵賴不成?我告訴你們,今日你們若是不給我賠償,我就去皇宮裡找皇後娘娘評理,讓所有人都知道永寧侯府的真麵目!”
沈清歡冷笑一聲:“柳小姐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一件琉璃盞的小事,竟然還要勞動皇後娘娘。再說了,若是真的是我們侯府的錯,我們自然會賠償,但若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我們侯府也不是好欺負的,定然會追究到底!”
她的話不軟不硬,卻帶著一股威懾力,讓柳嫣然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她原本以為沈清歡會像以前那些貴女一樣,被她一嚇唬就服軟,沒想到沈清歡竟然如此強硬。
就在這時,前廳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張嬤嬤帶著琉璃閣的掌櫃李掌櫃和一個年輕夥計走了進來。
李掌櫃一進門,就看到前廳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上前對著沈清歡和侯夫人行了一禮:“小姐,夫人。”
沈清歡指了指地上的琉璃盞碎片,問道:“李掌櫃,你看看,這琉璃盞是不是我們琉璃閣賣出去的?”
李掌櫃彎腰撿起碎片,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回小姐,這琉璃盞不是我們琉璃閣賣出去的。我們上個月從南楚運來的琉璃盞,都是官窯出品,質地精良,顏色純正,而且每一個琉璃盞的底部,都刻有我們琉璃閣的專屬印記。您看這碎片,底部根本沒有印記,而且質地粗糙,應該是民間作坊燒製的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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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嫣然一聽,臉色瞬間變了:“你胡說!我明明是在你們鋪子裡買的,怎麼會沒有印記?你肯定是被沈清歡收買了,故意幫她說話!”
李掌櫃臉色一正,說道:“柳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們琉璃閣做生意,一向講究誠信,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情。而且,我們鋪子裡賣出的每一件商品,都會有記錄,賬本上都寫得清清楚楚。”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本賬本,遞給沈清歡:“小姐,這是上個月的賬本,您可以看看。上個月十五,柳小姐的丫鬟確實來買過一套琉璃盞,是十隻,每隻五十兩銀子,總共五百兩。我們當時給她的,都是最好的真品,而且都有印記。”
沈清歡接過賬本,翻到上個月十五那一頁,上麵確實記錄著柳府丫鬟購買琉璃盞的事情,數量、金額都和柳嫣然說的一致。
她抬眼看向柳嫣然,語氣帶著一絲質問:“柳小姐,賬本上記錄得清清楚楚,我們賣給你的是十隻帶有琉璃閣印記的真品琉璃盞,可你現在拿出來的,卻是沒有印記的次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嫣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有些躲閃:“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丫鬟拿錯了?”
“拿錯了?”沈清歡挑眉,“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拿錯?而且,你說琉璃盞碎了燙到了人,我倒想問問,燙到的是誰?現在在哪裡?可否請過來一趟,我們也好核實一下情況。”
柳嫣然眼神更加慌亂了,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李尚書家的夫人,她……她已經回去了,不好再麻煩她過來。”
“是嗎?”沈清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柳小姐,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從你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哭鬨,卻拿不出任何確鑿的證據證明這琉璃盞是我們侯府賣的假貨。現在賬本和掌櫃都在這裡,證明你手裡的琉璃盞根本不是我們賣的,你還想狡辯嗎?”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厲:“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拿著一個次品琉璃盞來我們侯府鬨事,想要訛詐我們,或者是想借著這件事,讓我當眾出醜!柳嫣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侯府好欺負,任由你拿捏?”
柳嫣然被沈清歡說得啞口無言,臉色慘白如紙。她原本以為這件事很簡單,隻要她鬨一鬨,沈清歡為了顧及侯府的名聲,肯定會乖乖賠償她的損失,還會給她道歉,這樣她就能挽回上次賞花宴上丟的麵子。可她沒想到,沈清歡竟然如此厲害,不僅不卑不亢,還找出了證據,讓她無從辯駁。
“我……我沒有……”柳嫣然還想辯解,可聲音卻越來越小,沒有絲毫底氣。
沈清歡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心裡沒有絲毫同情。對付這種驕縱跋扈、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否則她隻會得寸進尺。
“柳小姐,”沈清歡語氣平靜地說道,“今日之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希望你記住,做人要講誠信,做事要憑良心。我們侯府一向與人為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們不客氣!”
她說著,轉頭對張嬤嬤說道:“張嬤嬤,送柳小姐出去。”
柳嫣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站起身,狠狠地瞪了沈清歡一眼,卻不敢再說什麼,隻能帶著她的人,灰溜溜地離開了侯府。
看著柳嫣然狼狽離去的背影,侯夫人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歡兒,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把柳嫣然給打發走了。剛才可把我給急壞了,生怕這件事鬨大,影響了侯府的名聲。”
沈清歡笑了笑:“母親放心,柳嫣然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她根本沒有證據,隻要我們拿出證據,她自然就沒轍了。”
李掌櫃上前說道:“小姐,今日之事,多虧了您機智,否則我們琉璃閣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也是你們平時做事謹慎,賬本記得清楚,否則我也無從查證。”沈清歡說道,“不過,這件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以後鋪子裡賣出的貴重物品,一定要讓顧客親自驗貨,並且在賬單上注明物品的特征,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是,小姐,我們記住了。”李掌櫃連忙應聲。
處理完柳嫣然的事情,沈清歡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晚晴端來一杯熱茶,笑著說道:“小姐,您剛才真是太威風了!把柳嫣然說得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走了,真是大快人心!”
沈清歡喝了一口茶,笑道:“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柳嫣然心胸狹隘,這次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以後說不定還會找機會報複我們。”
“那怎麼辦?”晚晴擔憂地說道,“總不能一直防著她吧?”
“防肯定是要防的,但也不用太過擔心。”沈清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想找我的麻煩,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下次她若是再敢來,我定要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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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廝來報,說是靖王殿下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沈清歡心中一動,連忙讓小廝把信拿進來。她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張字跡俊朗的信紙,上麵寫著:“聽聞今日柳嫣然上門滋事,想必你已妥善處理。明日巳時,城西彆院有一場茶會,特邀你前來一聚,共賞春景。——靖王”
看著信上的字跡,沈清歡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靖王蕭煜,當今聖上的弟弟,文武雙全,俊朗不凡,也是她在這個朝代為數不多的知己。
上次賞花宴上,蕭煜還曾幫過她解圍,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
“小姐,是誰送來的信呀?看您笑得這麼開心。”晚晴好奇地問道。
“是靖王殿下,他邀請我明日去城西彆院參加茶會。”沈清歡說道。
“靖王殿下?”晚晴眼睛一亮,“那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聽說靖王殿下不僅才華橫溢,而且相貌出眾,京城裡的貴女們都想嫁給他呢!小姐,您可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給靖王殿下留下一個好印象。”
沈清歡被她逗笑:“你這丫頭,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我和靖王殿下隻是朋友,參加茶會也隻是為了賞春景,談詩詞,可不是為了彆的。”
話雖如此,沈清歡的心裡還是有一絲期待。她穿越到這個朝代這麼久,一直忙於處理侯府的事務,很少有機會能靜下心來賞春景,和朋友談天說地。
第二天一早,沈清歡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繡折枝桃花的羅裙,頭上梳著簡單的發髻,插著一支珍珠發簪,臉上略施薄妝,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溫婉動人。
晚晴看著她,忍不住讚歎道:“小姐,您真是太美了!今日肯定是茶會上最亮眼的人!”
沈清歡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坐上馬車,朝著城西彆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