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撕裂空氣,陳無涯從殘垣躍下,槍尖橫掃,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逼退三步。戰馬嘶鳴翻倒,撞向另一騎,街道瞬間被堵住半邊。他落地未穩,錯勁已在四肢遊走,係統微震——非常規阻截路徑成立,真氣逆流補償完成,“絆馬錯勢”雛形生成。
他沒有停頓,一腳踹翻街邊油罐車,火線順著傾倒的油跡迅速燃起,濃煙騰空而起,遮斷敵軍視線。趁著這瞬息混亂,他拾起一麵圓盾,重重砸地,發出悶響:“按錯陣三角輪轉!左翼弓手壓射!右翼長矛封街!”
聲音如鐵錘砸進亂局。幾名老兵眼神一亮,立刻揮旗召集殘兵。一人躍上屋頂拉開弓弦,箭矢破煙而出,正中一匹戰馬眼眶,那馬哀鳴跪地,將背上的騎士甩出街心。另一隊士兵抬著斷裂的屋梁衝出,橫架在路口,形成臨時拒馬。
街道開始出現節奏。
可就在這短暫穩住的刹那,拓跋烈策馬穿煙而來。他手中彎刀未出鞘,卻已令周圍敵軍自發讓開一條通路。目光鎖定陳無涯,冷聲道:“你倒是會借勢。”
話音未落,刀光乍現。
陳無涯側身避過,盾麵被削去一角。他順勢滾地,短刀插進一名撲來的敵兵小腿,那人慘叫跪地。他借力翻身站起,卻發現拓跋烈並未追擊,而是緩緩勒馬後退兩步,竟在等他。
“你在試探我的極限。”陳無涯抹去額角血痕,呼吸漸沉。
拓跋烈不答,隻抬手輕點肩甲連接處,那裡還殘留著方才那一掌的震蕩餘勁。他冷笑:“歪門邪道打得出這種力道,也算你本事。”
陳無涯沒接話,錯勁悄然流轉至足底。他知道對方在觀察他的動作規律,而他偏偏不能按常理出招。下一瞬,他猛地將短刀嵌入盾麵縫隙,旋身踢出——盾牌如飛輪般疾射而出,直取馬首。
戰馬受驚揚蹄,拓跋烈被迫拉韁後仰。就在這一瞬,陳無涯暴起躍前,借錯勁反向催動經脈,在空中強行折身,一掌拍向對方肩甲舊傷處。
“錯震掌!”
掌風未至,氣流已亂。拓跋烈瞳孔驟縮,倉促抬臂格擋,整個人被震得向後一晃,險些墜馬。他坐下的黑馬連退五步,才堪堪穩住。
係統震動:非標準發力軌跡觸發震蕩效應——“錯震掌”意外成型。
“你不是練武,你是玩命。”拓跋烈終於變了臉色。
“我早就不在乎是不是正路了。”陳無涯喘息著落地,手中隻剩半截破損的短刀,刃口卷曲,沾滿血泥。
就在此時,一道銀光自巷口掠來,軟劍如蛇信吐信,刺穿一名欲從側翼偷襲的敵將咽喉。白芷身形未停,落地旋身,劍鋒劃弧,逼退兩名逼近的黑甲兵。
她站定在陳無涯身側,發髻微亂,衣袖撕裂,露出小臂一道新鮮血痕。但她眼神清明,聲音平穩:“三號變陣,還能撐多久?”
“隻要你不累。”陳無涯咧嘴一笑,左頰酒窩浮現,隨即又皺眉,“但你現在這劍,再硬碰兩次就得斷。”
白芷低頭看了眼微卷的劍鋒,輕輕點頭:“我不靠它砍,隻靠它引。”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
陳無涯猛然轉身,高舉殘刀吼道:“所有能動的,聽我號令!三人一組,弓手居高,矛手封路,刀盾斷後!誰敢擅自後退,殺無赦!”
回應他的是一陣雜亂卻堅定的呼喝。數十名殘兵從各處湧來,有人拄著斷槍,有人抱著石塊,還有幾個流民營的老漢提著菜刀衝出家門。他們不再四散奔逃,而是自發圍攏到主街口,組成一道歪斜卻堅韌的人牆。
火光映照下,陳無涯退回街角一處殘破高台。老將軍楚雄已被親兵護送至此,靠坐在斷柱旁,臉色灰敗,氣息微弱。一名傳令兵剛要上前彙報,卻被流矢貫穿胸口,當場倒地。
陳無涯咬牙,撕下衣襟蘸血,在布條上快速寫下三道旗語——紅旗三搖,全軍集結。他將布條塞給僅存的一名傳令兵:“活著送到每一隊手裡,死也不能讓它落在敵軍手上。”
那人重重點頭,抓起旗幟消失在煙塵中。
片刻後,遠方陸續亮起回應的紅光。左翼弓手重新登頂,右巷長矛列陣,後街百姓自發搬出家具堆成障礙。防線雖殘,卻已初具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