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穩重乾練的韓清,此刻也是滿臉通紅,彆過頭去,假裝在看窗外的風景。
劉承則是一副“沒眼看”的表情,扶著額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而事件的中心,陳麥,已經徹底石化了。
他像一尊被風化了千年的雕像,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耳朵裡“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了,隻剩下胡濤那魔性的、毫無節操的笑聲,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循環播放。
林默的控訴,還在繼續!
他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房間裡這尷尬到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的氣氛,伸出一根手指,顫抖地指著陳麥,聲音悲憤欲絕。
“翻出來擦!也就算了!”
“你他媽揪一下是幾個意思?!啊?!我不要麵子的嗎?!你是不是覺得它不聽話,想給它提提神?!”
“我昏迷了!我不是死了!我最後的尊嚴,都被你親手火化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胡濤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他扶著床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揪……揪一下……陳麥,你……你他媽是想看看是不是原裝的嗎?”
“胡濤!你他媽給我閉嘴!”陳麥那張漲成紫紅色的臉,終於有了反應。
那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儘的絕望和羞憤。
“默哥……我……我錯了……你快彆說了……”陳麥幾乎是要給林默跪下了,他雙手合十,對著林默的方向不停地作揖,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周敘白看著這幾乎失控的場麵,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算是看明白了。
林默這孫子,根本不是在抱怨。
他這是在用他那獨有的、荒誕的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回來了。
他還是那個能把任何嚴肅場合都攪得天翻地覆的林默。
他也是在用這種方式,驅散這兩個月來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陰霾,尤其是……陳麥心裡的那座大山。
與其讓陳麥背著那沉重的愧疚活一輩子,不如讓他當場“社死”,用極致的尷尬,去衝刷掉那份極致的自責。
用心良苦。
但手段,也真是狗到了極致。
就在這片混亂之中,“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巡查醫生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他剛想開口宣布好消息,就被眼前這幅光怪陸離的景象給弄懵了。
一個在床上捶床頓足,滿臉悲憤。
一個在地上笑得打滾,涕淚橫流。
一個在角落裡恨不得當場去世,臉色堪比調色盤。
還有幾個背對著他,對著牆壁瘋狂抖動,跟中了邪一樣。
“……”
他行醫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場麵,他真是第一次見。
“咳!”醫生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試圖把這群人的魂給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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