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昆侖邪魔_風雲際會:楊儀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52章 昆侖邪魔(1 / 2)

錦城。

作為蜀中首府,青石板鋪就的長街從晨霧中延伸至暮色,酒旗在各家酒樓簷角招展,染著蜀繡紋樣的綢緞幌子隨風輕擺,貨郎挑著裝滿糖畫與竹編的擔子沿街吆喝,孩童追著賣花女手中的茉莉串奔跑,笑聲濺起滿街繁華。然而這份熱鬨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緊繃——穿皂衣的官差比往日多了三成,腰間刀鞘擦得鋥亮,目光不時掃過街角茶寮裡交頭接耳的江湖客;幾家平日裡賓客盈門的酒樓,靠窗的雅座竟空了大半,隻留下杯底殘茶凝著冷霜。

欽差押解雲湖寺淫僧、三日後南門公開淩遲的消息,早已像浸了油的火星,在官場與江湖的上層圈子裡悄然炸開。有人暗中遣人打探欽差底細,有人急著撇清與雲湖寺的牽扯,更有勢力在暗處窺伺,想看看這場風暴會卷向何方。

你對這暗流湧動視若無睹,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半露的暗紅色令牌,令牌上“新生”二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你帶著素雲走向臨街的一處鋪麵,朱紅大門上方懸掛著燙金匾額“新生居劇院”,門廊下掛著色彩豔麗的戲服幌子,隱約能聽見院內傳來的弦樂聲——這便是新生居在錦城的公開據點,掛牌營業不過大半年,卻因編排的新戲新奇,往來賓客絡繹不絕。

門口的夥計正低頭擦拭花哨的戲牌,指尖纏著半卷戲詞手稿,見你們走近,眼皮都未抬,隻握著戲牌的手腕輕轉,將“俠情悲歌”的戲牌翻至背麵——那是最近錦城新生居劇院最火熱的劇目,講的正是你和峨嵋大弟子丁勝雪的故事。他引你們穿過人聲嘈雜的前廳,賓客們正圍著戲單討論今晚的劇目,兩側衣架上掛滿精致的戲服。

後院賬房裡,筆墨紙硯在案頭碼得一絲不苟,硯台裡還凝著半池殘墨,摞著的賬本雖不及老據點豐厚,卻也按月份碼得齊整如磚。最上層攤開的賬本上,“新生貨棧流水紋銀四千三百兩”的字跡墨跡未乾,筆鋒硬朗,顯是記賬人用心所書。

賬房中央立著名中年男子,身著漿洗得發白的青布短衫,正是新生居錦城據點負責人慕容觀。他麵容精悍,下頜短須修剪得齊整,指節因常年握筆記賬泛著薄繭,見你推門而入,身形微僵,旋即單膝跪地,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脆響。

“社長。”他聲音壓得極低,喉結不自覺滾動兩下,尾音裡藏著按捺不住的激動。慕容觀原是關外慕容世家家主慕容洛的堂弟,身為庶出旁支,在安東府本家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幫閒,連家族核心的鹽鐵生意都沾不上邊。是新生居“不問出身、隻看貢獻”的鐵律,徹底砸破了世家庶支的桎梏——他執掌這處劇院據點已近半年,從選址時逐寸丈量鋪麵、比對鬆木與楠木的性價比,到掛牌後親審戲本、力推《俠情悲歌》這類貼合新生居形象的劇目聚攏客流,樁樁件件皆親力親為。

前些日子你抵達錦城時,他恰奉調趕赴梓州,協助渝州供銷社負責人林朝雨處理唐門玉古會館並入新生居後的桐油、藥材貿易事宜,錯失了當麵迎候的機會。早年在安東府時,他便感念你的知遇之恩——你本是新生居明麵上的掌舵人,他未入新生居前,便常隨慕容洛參與與新生居的商洽,遠遠見過你數次。如今得見真容,又蒙你親至據點,敬畏之中更添幾分感念。

“起來吧。”你擺了擺手,袍袖帶起一縷賬房特有的墨香,徑直走向最深處的書桌。指尖撥開摞得齊整的賬本,底下嵌在桌麵的電報機驟然顯露——這器物由齒牙細密如蜂房的銅齒輪構成,裹著浸蠟橡膠皮的銅線如蛛網般纏在紫檀木底座上,齒輪邊緣刻著毫米見方的刻度,底座邊角還嵌著防滑的青銅鎮紙,通體透著超越時代的冷硬質感,機身殘留的淡淡機油香,與賬房墨香形成奇特交融。

“傳發報員進來。”你指尖屈起,指節輕叩冰涼的銅鍵,清脆的“嗒”聲刺破賬房的沉寂。語氣平穩無波,卻裹挾著昆侖之巔千年不化的寒威,讓滿室墨香都似凝了霜。慕容觀與素雲齊齊一怔:素雲垂落的眼睫驟然輕顫,氣息微滯——她早知新生居根基深厚,卻未料竟藏著這般超越時代的傳訊重器,銅齒輪與浸蠟銅線的組合,是她畢生未見的奇物;慕容觀喉結不自覺滾動,攥著賬本的指節泛白如紙,指腹因用力而掐進掌心——這處據點雖掛牌才半年,卻按規製配備了專職發報員,隻是社長親至並當麵傳令,這般陣仗他從未經曆,連呼吸都放輕了三分。

慕容觀不敢遲疑,快步走到賬房門口輕叩三聲,門外立刻傳來沉穩的應答:“屬下李秋桂候命。”片刻後,一名身著灰布短褂、手指修長的青年推門而入,他腰間係著“新生居電訊”的腰牌,見你在場,立刻躬身行禮,神情恭謹卻不失專業——正是據點專職發報員。他熟練地走到電報機旁,手指搭在銅鍵上,靜候指令。

“收件人,萬金商會總會長金不換。”你俯身微調齒輪間距,銅齒咬合時發出細碎的“哢嗒”聲,轉而看向慕容觀,“慕容觀,記錄內容,一字不許錯漏,核對無誤後交發報員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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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觀不敢怠慢,快步挪到賬櫃前,指尖扣住暗格銅扣一旋,取出加厚麻紙與半截秘製炭筆——這炭筆是新生居秘製,筆芯摻了防水鬆煙,字跡浸雨不化,專遞甲等密令。他抖著手攤開麻紙,指腹因用力而掐得泛白,可落筆時筆鋒依舊工整——十年記賬練就的穩勁,在此刻成了唯一的支撐。

你目光掠過窗欞,竹影斜斜投在麻紙上,忽明忽暗間語氣陡沉,比臘月寒江的冰棱更添三分決絕:“萬金商會‘天網’總管汪玄珠,勾結魔道‘歡喜禪’,證據鑿鑿,無可辯駁。”

“限三日內活捉,押解至大周刑部詔獄,公開審訊。”你抬眼時,指尖虛點慕容觀筆尖,墨點在麻紙上暈開一小團,“這裡標重點。若逾期——”

你眼底翻湧的寒意凝在瞳仁深處,竟比窗隙漏進的陽光更刺人:“新生居即刻中斷與萬金商會所有盟約——安東府造船廠的船塢、漢陽鋼鐵廠的鋼材供應、各地供銷社的銷售配額、情報網的密報共享,儘數斬斷。”

“並將萬金商會,列為新生居最高等級死敵。”

“嘶——”慕容觀喉結劇烈滾動,倒吸的涼氣在乾燥的賬房裡凝成細白的霧絲。他飛快謄完密令,筆尖懸在紙尾遲遲不敢落下——他比誰都清楚這數行字的分量:新生居與萬金商會的鹽鐵聯營占蜀中三成份額,更遑論造船廠的采購、鋼鐵廠的銷售,半數依賴金不換的渠道。這道指令,分明是在“天下財神”心口捅刀,更是對整個商界江湖的宣戰!

“社……社長,金不換是咱們造船廠最大的訂購方,錢莊更掌控三成流通銀,這般強硬恐……”他話未說完,便撞進你冰潭似的目光——那目光沒有半分波瀾,卻讓他後頸汗毛倒豎,剩下的話像被凍住般堵在喉嚨裡,連呼吸都忘了。

“核對無誤便傳發。”你收回目光,指尖輕叩桌角青瓷茶盞,清脆的響聲震得盞中茶水微漾,“遲疑一息,以叛盟論處。”

“是!卑職遵命!”慕容觀臉色慘白如紙,逐字逐句核對三遍,確認無誤後雙手將麻紙遞向李秋桂,聲音發緊卻字字清晰:“密級甲等,即刻傳發!”李秋桂接過掃了一眼,瞳孔驟縮如針,卻不敢多問,立刻端坐電報機前,手指在銅鍵上起落如飛。“滴滴滴——嗒!滴滴——嗒!”的電報聲驟然炸響,齒輪轉動的“哢嗒”聲與之交織,像暴雨前密集的驚雷。這串裹著雷霆之怒的電波,順著埋在劇院地基下的銅線極速蔓延,即將在天武大陸的商界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你轉身看向素雲,她仍如崖壁青鬆般立在原地,僧袍下擺紋絲不動,唯有握著劍柄的指節泛白,指腹在劍穗上無意識摩挲,泄露了氣息的滯澀。你緩步走近,指節輕叩桌角茶盞,蒙頂甘露的熱氣嫋嫋升起,將你眼底的寒芒柔化幾分。

“我這艘要渡往天下的船,容不得半根朽繩。”你端起茶盞時指腹摩挲著青瓷盞壁的冰裂紋,語氣稍緩卻仍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萬金商會是拉船的主纜,汪玄珠這顆腐黴卻已蝕到繩芯——今日不剜,明日便要船毀人亡。”

你淺啜一口茶水,鮮爽的茶香衝淡了賬房裡墨香與機油香的沉鬱:“金不換是算透利弊的生意人。用一個情婦汪玄珠換整個商盟存續,這筆賬,他比誰都精。”

素雲緩緩抬頭,紫金色眼眸中最後一絲錯愕隨茶霧散去,隻剩沉沉敬畏——她終於勘破這雷霆手段下的布局:從不是意氣之爭,而是肅清盟友的“刮骨療毒”。她躬身時僧袍下擺掃過青石板,帶起一粒細塵,聲音比往日更顯恭謹:“社長遠謀,素雲望塵莫及。”

你將茶盞頓在案上,青瓷與硬木相擊的脆響打斷了賬房的沉寂:“合格的獵人布好網,從不是守著等獵物,而是先磨利刃。”你看向慕容觀,目光掃過他仍在輕顫的指尖,“備一間靜室,青石為牆,銅鎖封門——我入定期間,縱是劇院戲台塌了,也不許任何人近前。”

“是!社長!”慕容觀如蒙大赦,將麻紙密令仔細折成掌心大小,塞進戲服內襯的暗袋裡,指尖按了按確認穩妥。他引著你們穿過劇院後台,兩道暗門藏在繪著“大禹治水”的道具架後,通道旁堆著幾箱未拆封的戲服綢緞,空氣中飄著蠶繭的淡香。儘頭的密室石門厚重,門上刻著的靜心咒經長年摩挲,字跡邊緣泛著溫潤的包漿。推開門時,裹著石髓寒氣的涼意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賬房的悶熱。

密室之內空無一物,唯有中央靜置著一個老舊的蒲團,蒲團邊緣已磨出細密的絨毛,顯是常年有人在此靜坐。青石牆壁打磨得極為光滑,能映出模糊的人影,隔絕了外界所有聲響,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

你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轉過身看向素雲。她如影隨形地跟在你身後,僧袍上還沾著巷口的竹香,腰間新佩鐵劍的劍穗輕輕垂著,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晃動。她臉上依舊無悲無喜,但眼底流轉的星辰,因方才的布局而更顯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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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在錦城的‘錦繡會館’,你該還有印象。”你開口時,指尖輕叩身側的青石牆,指節與石麵相擊的脆響在密室中蕩開層層回響,“你的師妹素淨,如今已是峨嵋執法長老,掌門派內刑罰戒律。”

素雲的肩背幾不可察地一僵,握著劍柄的手指猛地收緊,指腹掐進掌心的薄繭裡——十年隔絕,她早已斷了與師門的所有牽連,卻未想社長連師妹的職級變遷都了如指掌,這份滲透骨髓的情報網,讓她心底再添三分敬畏。

“你去見她。”你的目光落在她紫金色眼眸深處,那片深潭裡翻湧的微光儘數被你捕捉,“帶句話給峨嵋掌事諸長老:待我了結歡喜禪餘孽,便親赴嘉州錦繡會館總壇。”

你刻意頓了頓,讓每個字都像鑿子般刻在密室的寂靜裡:“我要在那裡,同時迎娶你、素淨,還有峨嵋大弟子丁勝雪。順帶——敲定峨嵋派並入新生居的所有細則。”

饒是素雲的道心已被你以【天·龍鳳和鳴寶典】重塑得堅如寒玉,此刻也不由得心神劇震!她猛地抬頭,紫金色眼眸中翻湧著驚濤駭浪——這哪裡是尋常提親,分明是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向傳承數百年的正道大派下達吞並通牒!她幾乎能想見,這話傳入峨嵋山門時,那些固守清規的長老們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拔劍相向。

但這震動隻在她眼底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她便勘破了這指令背後的深意——與方才給金不換的通牒如出一轍,這是最直接的篩選:願意融入新生居的秩序,便能借勢騰飛;若執意頑抗,唯有在鐵蹄下覆滅。這便是社長的道,是他要建立的、淩駕於江湖門派之上的新秩序。

“素雲明白了。”她緩緩躬身,腰身彎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低,僧袍下擺掃過青石板,帶起細微的塵屑,這不是畏懼的屈服,而是對強者布局的全然認同,“定將社長之言原封不動傳至峨嵋,不辱使命。”

話音落,她轉身便走,腳步沒有半分遲疑,僧袍在寂靜的通道中劃出利落的弧線。厚重的石門在她身後緩緩合攏,“哢嗒”一聲機括輕響,將密室的沉寂靜默重新籠罩。

密室之內,隻剩你孤身一人,空氣中的邪異氣息愈發濃鬱,混雜著檀香與怨魂的腐臭,連呼吸都能嗅到若有似無的怨毒低語。你緩步走到蒲團前,袍角掃過地麵時帶起細微的塵旋,隨即盤膝落座。指尖在袖中輕旋,那串傳心佛珠便如通靈般落在掌心——通體漆黑如吸墨的寒玉,一百零八顆珠子上的扭曲人臉在昏暗中忽明忽暗,有的眥目欲裂,有的淫笑猙獰,仿佛有無數魂魄在珠內掙紮,細碎的嗚咽聲順著掌心紋路鑽入肌理。佛珠觸手先是冰寒刺骨,隨即又透出一絲詭異的黏膩彈性,像是攥著一團活物。

你閉上雙眼,浩瀚的精神力如沉寂的黑海般緩緩收束。眉心處漸漸亮起一點紫金色微光,微光中,一尊由億萬紫金色光點凝聚而成的龍鳳法相悄然懸浮——龍首昂揚,龍角間縈繞著細碎的金芒,鱗片如熔鑄的碎金般流轉;鳳翼舒展,尾羽似燃儘的流火般曳動,周身籠罩著混元一體的無上威嚴,正是【天·龍鳳和鳴寶典】修煉至化境的精神法身,連密室的陰冷都被這微光逼退三分。

下一刻,你指尖虛懸於佛珠之上,眉心紫金光暈驟盛——一道細若秋毫卻凝如百煉玄鋼的紫金神念破印而出,如探淵的無形探針,裹著龍鳳法相的煌煌威壓,緩緩刺向掌心那團邪異的漆黑。

“嗡——!”

神念剛觸佛珠表麵,密室空氣驟然凝固,連青石牆壁都泛起細密的黑紋!一股墨汁般濃稠的精神海嘯轟然炸開,無數怨魂從佛珠紋路中狂湧而出——他們或赤身獠牙、或血洞穿胸,猙獰麵孔在虛空中扭曲,尖嘯如淬毒的針,紮得耳膜生疼。

神念剛觸及佛珠,一股漆黑如墨的精神海嘯便猛地爆發!無數怨魂從佛珠中湧出,他們麵容扭曲,有的赤身裸體,有的滿身血汙,發出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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