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專列的貨艙裡,金屬地板泛著冷硬的銀灰色,卻被中央那圈跳動的火焰烘出幾分灼熱的溫度。列車正以破風之勢穿梭在幽都與人域的交界處,車廂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隻有偶爾掠過的魂霧,像被撕碎的黑色綢緞,在車窗上留下轉瞬即逝的痕跡。貨艙頂部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將五個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投射在堆積如山的貨物上,宛如一群即將劈開黑暗的孤勇者。
沈觀站在貨艙正中央,黑色風衣的下擺被列車行駛的氣流微微吹動,露出腰間彆著的血脈盾,那麵通體暗紅、刻著繁複紋路的盾牌,是他從鐵樹老巢拚死奪來的寶物,如今卻要成為他們結義的臨時香爐。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身前的三人,以及貨艙角落那道半透明的3d投影,每一個眼神都帶著沉甸甸的信任與決絕。
白鳶就站在他左側,一身月白色的勁裝襯得她身姿挺拔,發間彆著一支銀質發簪,那是她失蹤多年的妹妹留下的唯一遺物。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發簪,眼神沉靜如水,卻在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火焰,那是對“親情商品化”的痛恨,也是對未來的期許。阿蠻則在右側,他身材高大魁梧,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如鐵塊般虯結,臉上帶著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疤痕,那是當年為了保護被販賣的妹妹,和鐵樹的打手搏鬥時留下的印記。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呼吸微微粗重,顯然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閻包子站在最旁邊,懷裡抱著他那隻永遠不離身的蒸籠,蒸籠上氤氳著淡淡的白汽,驅散了貨艙裡的陰冷。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隻是那雙圓圓的眼睛裡,此刻卻盛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堅定。而貨艙角落的3d投影中,拔舌記者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領口處彆著一枚微型攝像頭,他的頭發有些淩亂,眼底布滿血絲,顯然為了這場直播,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他麵前的麥克風閃爍著紅光,身後的背景是他臨時搭建的直播室,牆上貼滿了“揭露親情稅真相”的標語。
“直播信號穩定,在線人數突破三百萬了!”拔舌記者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遞過來,帶著一絲抑製不住的顫抖,既是因為激動,也是因為緊張,“各位觀眾,你們現在看到的,不是劇本,不是表演,而是一場即將改變人域命運的結義儀式!我們正在靈魂專列上,穿梭在幽都與人域的夾縫中,見證一個全新組織的誕生,他們要對抗的,是那些將親情當作商品、用血緣榨取民脂民膏的蛀蟲!”
彈幕瞬間在他的直播界麵上刷屏,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遮住了畫麵:
“主播沒瘋吧?在靈魂專列上結義?不怕被鐵樹的人盯上?”
“親情稅?就是那個強製讓子女給父母繳納‘贍養稅’,實則被貴族克扣的破稅?”
“我爸媽去年就是因為交不起親情稅,被鐵樹的人抓去做苦工了,至今杳無音信……”
“不管是真是假,我支持你們!早就受夠這些貴族了!”
沈觀聽到了彈幕的聲音,他沒有回頭,隻是緩緩彎腰,將血脈盾輕輕放在了地麵上。盾麵朝上,那些繁複的紋路在火焰的映照下,突然亮起了暗紅色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從此刻起,我們不再是孤立的個體,而是一個整體。”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在貨艙裡久久回蕩,“我們以血脈為誓,以靈魂為證,成立‘十八契?鐵樹分舵’!”
“十八契”三個字一出,白鳶、阿蠻和閻包子的身體都微微一震,就連直播畫麵裡的拔舌記者,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們都知道,“十八契”是傳說中上古時期反抗暴政的英雄組織,隻是早已銷聲匿跡多年,沈觀此刻用這個名字,無疑是在向整個貴族階層宣戰!
“第一份祭品,我來。”白鳶率先邁步上前,她抬手,從發間取下那支銀質發簪,輕輕一挑,一縷烏黑的發絲便飄落下來。那發絲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是她每天都會塗抹的、妹妹最喜歡的香水味。她捧著發絲,眼神溫柔而堅定,輕聲說道:“這縷頭發,承載著我對妹妹的思念,也承載著我對親情剝削的痛恨。我白鳶在此立誓,此生必誅儘所有將親情當作商品的敗類,若違此誓,甘受魂飛魄散之苦!”
說完,她將那縷發絲輕輕放入了血脈盾的火焰中。火焰瞬間跳躍起來,從原本的橙紅色變成了幽藍色,發出輕微的“劈啪”聲,仿佛在回應她的誓言。而那縷發絲在火焰中並沒有被燒毀,反而化作了一道細小的藍光,融入了血脈盾的紋路中,讓那些暗紅色的紋路更加明亮。
貨艙裡的溫度似乎瞬間降低了幾分,白鳶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想起了妹妹失蹤前的最後一天,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妹妹拉著她的手說:“姐姐,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再也不讓你為親情稅發愁。”可如今,妹妹卻不知身在何方,或許已經……她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將所有的悲痛都化作前進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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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我了。”阿蠻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上前一步,左手握住右手的食指,猛地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一小塊指甲被他硬生生剪了下來。指甲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跡,那是他常年握刀留下的老繭,也是他戰鬥的勳章。“我阿蠻,從小就是孤兒,是養父母把我養大。可三年前,鐵樹的人說我養父母交不起親情稅,硬是把他們抓去了礦場,等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隻剩下兩具冰冷的屍體。”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拳頭緊握,指節咯咯作響:“這枚指甲,是我養父母教我剪的,他們說,做人要乾乾淨淨,做事要斬釘截鐵。我在此立誓,為了自由,為了不再讓親情成為商品,我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誰要是敢破壞我們的誓言,我阿蠻第一個不放過他!”
說完,他將那枚帶血的指甲扔進了火焰中。火焰再次暴漲,幽藍色的火焰中夾雜著一絲血紅,仿佛是阿蠻心中的怒火在燃燒。那枚指甲落入火焰後,化作了一道細小的紅光,也融入了血脈盾的紋路中,與之前的藍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紅藍相間的光帶。
直播彈幕再次炸開了鍋:
“臥槽!這也太燃了吧!阿蠻大哥好樣的!”
“養父母的故事太好哭了,鐵樹的人簡直不是人!”
“我也想起了我的家人,他們也是因為親情稅被害的,我要加入你們!”
“在線人數破五百萬了!主播,能不能讓我們也加入十八契?”
拔舌記者看著不斷上漲的在線人數和刷屏的彈幕,激動得聲音都變調了:“各位觀眾,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正義的力量!越來越多的人正在覺醒,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反抗!”
閻包子抱著蒸籠,慢慢走上前。他打開蒸籠蓋子,一股溫熱的白汽嫋嫋升起,帶著淡淡的麥香,驅散了貨艙裡的戾氣。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從蒸籠裡取出一縷晶瑩剔透的蒸汽,那蒸汽在他的指尖凝結成了一顆小小的水珠,折射著火焰的光芒。“我閻包子,沒什麼大本事,隻會做包子。”他的笑容溫暖而堅定,眼神卻帶著一絲悲憫,“可我見過太多被壓迫的靈魂,他們有的是孩子,有的是老人,他們隻是想好好活著,隻是想擁有一份完整的親情,卻被那些貴族當作商品一樣買賣、剝削。”
他將那縷蒸汽輕輕注入火焰中,輕聲說道:“這縷蒸汽,代表著那些被壓迫的靈魂的希望。我在此立誓,為了他們,我閻包子願意一輩子做‘腐敗包子’,把那些作惡多端的貴族的靈魂,都包進包子裡,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我們永不後退,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驅散!”
蒸汽落入火焰後,火焰瞬間變成了金黃色,溫暖的光芒籠罩著整個貨艙,讓那些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柔和了許多。那縷蒸汽化作了一道細小的金光,融入了血脈盾的紋路中,與紅藍兩色的光帶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三色光帶,圍繞著血脈盾緩緩旋轉。
童魂們不知何時圍了過來,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眼睛裡卻閃爍著對自由的渴望。他們看著閻包子,齊聲喊道:“包子叔叔最棒!我們支持你!”
拔舌記者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屏幕那頭傳來的洶湧民意,猛地抬手,將自己的直播設備連接到了血脈盾上。一道銀白色的數據流從他的投影中射出,如同一條銀色的絲帶,緩緩注入火焰中。“我拔舌記者,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謊言和壓迫!”他的聲音充滿激情,眼底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曾因為揭露親情稅的真相,被鐵樹的人割掉了舌頭,是沈觀兄弟救了我,給了我重新說話的機會!”
“這道數據流,承載著三百萬觀眾的期待,也承載著我對真相的執著!”他大聲喊道,“我在此立誓,為了真相,為了讓更多人看見這個世界的另一麵,我願意做你們最鋒利的筆,最響亮的喉舌!我會把你們的故事,把所有的黑暗都公之於眾,讓那些貴族無處遁形!”
數據流注入火焰後,火焰瞬間暴漲到數米高,變成了耀眼的銀白色,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那道數據流化作了一道細小的銀光,融入了血脈盾的紋路中,與之前的三色光帶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四色光帶,光芒萬丈,照亮了整個貨艙,甚至穿透了貨艙的牆壁,在黑暗的夜空中留下了一道短暫的光痕。
直播在線人數瞬間突破了一千萬,彈幕已經密集到無法看清畫麵:
“拔舌記者的經曆太慘了!鐵樹的人簡直喪心病狂!”
“四色光帶!這是神跡吧?我相信他們是來拯救我們的!”
“拒絕親情稅這個話題必須衝上熱搜!我已經轉發到所有社交平台了!”
“我現在就去組織身邊的人,一起反抗親情稅!”
沈觀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夥伴們的決心,感受著屏幕那頭傳來的洶湧民意,心中的火焰也被點燃了。他上前一步,抬手,從自己的發間取下一縷黑色的發絲,那發絲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是他這些年戰鬥留下的印記。“我沈觀,從小無父無母,是被師父養大的。”他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眼神堅定如鐵,“我師父,就是因為拒絕為鐵樹的貴族充當打手,被他們以‘拖欠親情稅’的罪名殺害。他臨死前告訴我,親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絕不能成為彆人剝削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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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那縷發絲輕輕放入火焰中,大聲喊道:“我沈觀在此立誓,我們十八契?鐵樹分舵,以血脈為誓,從此親情不再當商品!凡我分舵成員,必當守望相助,生死與共!誰違此誓,讓他嘗嘗100逆流痛苦,永世不得翻身!”
“永世不得翻身!”白鳶、阿蠻、閻包子和拔舌記者齊聲喊道,聲音震耳欲聾,在貨艙裡久久回蕩。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係統提示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仿佛是來自上天的回應:“叮!檢測到宿主及夥伴們的堅定意誌與神聖誓言,隱藏成就「十八契?鐵樹分舵」成立!”
緊接著,一麵虛擬的屏幕出現在眾人麵前,上麵清晰地浮現出公會的技能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