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芳菲如實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嘛。龍四進去前托梅姐幫她照顧家小。梅姐交待給我了。
還有鬱金香拆遷的款子。都還沒有交割利索。所以,我得回去啊。”
要是以前,黎晏書肯定會問:你?照顧龍四的家人?還負責拆遷款的事?
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和紀芳菲在一起越久,她就越佩服那個叫李梅的女人。彆的不說,她那禦下的本領就夠黎晏書學一輩子。
她不但把一個初中沒畢業的人調教成一個堪用之人,還能讓這個人對她奉若神明,忠心耿耿。
要知道,很多抓住風口的老板做不大,不是本身能力不行,是禦下無能。人心最是難測。
能得一個忠心不二的,彆說人了,哪怕是頭豬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這就是為啥,明明某些中層乾部蠢得掛相,位置還穩得跟焊屁股上一樣的原因。
因為,他忠心。
不得不說,黎晏書是有些嫉妒李梅的。為什麼當初紀芳菲落魄時,不是自己遇到她,而是被李梅遇到了呢?
那樣的話,這個忠心耿耿的人不就為自己所用了嗎?
於是她順口又多問了一句:“總聽你說鬱金香,鬱金香能拆多少錢啊?”
紀芳菲道:“幾千萬吧。具體我這次回去才知道。”
“多少?”黎晏書以為自己聽錯了。
“幾千……萬……”紀芳菲被黎晏書的大驚小怪給整懵了,搞得都有點不自信了,以為自己口誤了才讓黎晏書這麼驚訝:“我沒說錯……”
黎晏書臉上的表情確實有些繃不住:“你沒說錯,那就是我耳朵有問題。一個歌舞廳能拆幾千萬?你們鬱金香是金子做的?”
紀芳菲想了想:“就是幾千萬啊。隻是具體數額還不知道而已。”
“隻是一個歌舞廳,幾千萬?開什麼玩笑。”黎晏書屬實不信,或者說她不能接受。
她家公司說是坐擁上億或者數億資產那是一點不誇張,但大部分都是固定資產。趕上風口確實也賺錢。但這麼多年,兩口子勤勤懇懇,絲毫不敢鬆懈,才有了今天的局麵。
要說賬麵上幾千萬也是有的,可那是公司的。真正能拿走,屬於他們個人的也就千萬。前段時間被她抽走拿去法國,以女兒的名義置產了。
要不彭博濤也不會對她奪命連環ca。那真的可以說是兩口子這麼多年,大部分的積蓄。
那創業的甘苦,不足為外人道。
憑什麼一個歌舞廳,不入流的產業竟然能拆那麼多錢?那她們兩口子辛苦打拚的意義是什麼?
紀芳菲看著黎晏書的表情,有些無語:“黎總啊,鬱金香很大的。而且富麗堂皇。光是大廳那個水晶吊燈的拆卸費就兩萬塊。
哦,對了……”
紀芳菲忽然想起什麼:“那個水晶燈被開州市新洲大酒店買走了。你要感興趣,等那個酒店開業可以去看看。
那燈非常的漂亮。晚上一打開,燦若星河。”
黎晏書的腦子已經無力思考:“一個燈,拆卸費兩萬?”
這事聽起來實在太過於天方夜譚了。
九幾年兩萬塊啥概念?能買兩台國產名牌拖拉機,帶車鬥那種。
那時候一輛拖拉機相當於現在的一輛大掛車,在普通家庭中和房子齊平的重資產。
可兩份這樣的重資產,隻是一個歌舞廳的水晶燈的拆卸費。這擱誰都不能信。
紀芳菲其實完全沒必要非要說服黎晏書相信。但她就是不服氣,憑什麼黎晏書表現的,鬱金香就跟不配擁有好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