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紀芳菲沒錢,而且立馬表示的話,太顯眼了。紀芳菲無所謂,但對劉醫生兩口子風評不太好。
過了大半年,玻璃廠點火開爐,見著了回頭錢,紀芳菲給劉醫生兩口子買了一輛車——四個圈。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此時紀芳菲抱著小胡的兒子,有點發愁。小胡坐月子了,玻璃廠那邊怎麼辦?
紀芳菲現在才明白,對於公司也好,工廠也好,行政太重要了。一個企業可以沒有人事,但絕對不能沒有行政。
她之前總以為行政就是打雜的,那是因為她隻是個小小的前台,她的工作範圍就是接待等亂七八糟打雜的。
如果把產銷比喻成企業的血肉,行政就是企業的神經。企業離了哪個都不能活。
小胡這些日子也摸清紀芳菲這個人咋回事了。脾氣秉性都不差,是個乾事情的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文化。
總結:此人可交。
小胡安慰她:“我隻是生了個娃,又不是殘廢了。”
“可……”紀芳菲想說,你來藤穀縣,就為了躲起來生個娃,如今娃生了,你還會在這裡待著嗎?
剛剛生產了小胡真有點虛弱,畢竟三十了,不是二十來歲的身體。她疲憊道:“我現在沒力氣和你說那麼多。你讓我踏實休息幾天。以後驢啥樣我啥樣。我給你乾一輩子。
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放心個屁。紀芳菲自從離開她的玩具槍,總感覺自己跟孤魂野鬼一樣。她是真的當孤魂野鬼當夠了。
但看小胡虛弱的樣子,理智告訴她應該安靜。
於是她乖乖閉上了嘴巴。抱著娃坐在小胡的腳邊。等著小胡的家人過來。
在這之前,小胡的家人隻知道她躲起來生娃去了,包括她丈夫老鄭都不知道她躲在哪裡。因為最不同意她要這個孩子的,就是老鄭。
現在孩子生了,萬事已成定局。才敢告訴家裡。
小胡是半夜發動的,曹小刀給送到的醫院。紀芳菲是從家裡趕過來的。
天亮以後,一切都安頓妥當,曹小刀就離開了。玻璃廠那邊不能離人。
紀芳菲在這兒陪著小胡,早飯和午飯都是神外的崔護士長給送的。不然,她倆連飯都吃不上。
紀芳菲從早上等到傍晚,都不見小胡家裡人來。看小胡虛弱的樣子,怕刺激她,紀芳菲也不敢說什麼。
就在紀芳菲盤算著,實在不行給小胡請護工的時候。老鄭家的人才姍姍來遲。
而小胡娘家,一個人毛都沒來。
對於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老鄭家人的態度也令人一言難儘。
甚至,小胡的婆婆進了病房就開始數落:“讓你彆生彆生,打洞鑽地都要生。以為我兒子娶了媳婦,我老太太能鬆快些。
現在顧了你們大的還要顧小的。”
此刻病床上躺著的要是紀芳菲,死也要蹦起來撕爛那老太婆的嘴。
小胡的忍功真是天下無敵,竟然跟沒聽見一樣:“媽,您來了。”那語氣,溫溫柔柔,平平靜靜。
老太太還不依不饒:“當我願意來嗎?還不是擔心影響我兒子工作。”
她說著,在病房裡四處張望:“孩子呢?”
紀芳菲想說,你瞎啊。我這麼大個活人抱著娃,你看不見啊?
但是,不能這樣說。這老太太是土地爺的媽。
這時,鄭先生也仿佛剛看見紀芳菲一般:“小紀啊,你怎麼在這裡?”
小胡現在是紀芳菲的心頭肉,為了替她吸引火力,紀芳菲皮笑肉不笑的呲了一下牙花子:“我肯定得在這裡。胡姐是我給藏起來。支持她生這個孩子是我的主意。
你們要是有意見,衝我來。”
老太太不乾了:“你是誰啊?憑什麼當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