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芳菲道:“藤穀縣啊。你不肯說,我隻好把你帶回去,咱們仨當麵鑼對麵鼓的把話說清楚。”
“你這不是胡鬨麼?我午休臨時出來的,沒請假。”
“沒請沒請唄,你幾天不上班能怎麼樣?你們單位能倒閉嗎?地球會爆炸嗎?”
“話不是你這樣說的。我的工作很重要,一個案子可能關乎幾條人命,甚至幾個家庭。”
“那電線杆子上的認屍告示,你都查明白了?”
“……”倪采語結。
“這不就結了。你就算累死,也做不完全天下的事。反過來,你要現在卡吧沒了,地球也照樣轉。
但你的人生就一次,楊震也就那一個。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上班就能上明白了?”
“可我沒請假。”
“打個電話唄。”
“我電話沒帶。”
她何止沒帶電話,連外套都沒穿。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很準,有人告訴她,從藤穀縣來個年輕女人找她,她幾乎是下意識就秒懂,來了個情敵。
所以,她袖子一擼就赤膊上陣。藤穀縣那破地方,能有什麼好人。真當姐是死的,好欺負麼?
結果一看是個溫柔嫻雅的大美人兒,她那該死的素質沒允許她魯莽。
誰知道,她跟美人兒講素質,美人兒跟她耍流氓。
她一時大意,就被美人兒鎖車裡了。
紀芳菲把自己的手機丟給倪采:“你要實在不想跟我去藤穀縣,也可以現在報警。讓警察叔叔來救你。”
倪采接住手機,猶豫了片刻,顧左右言他,無比嫌棄道:“現在棺材板都出滑蓋的了,你怎麼還用這麼老土的手機。”
好吧,紀芳菲算是服了。楊震這個小青梅就不會好好說話。你說東她說西,你說打狗,她說攆雞。
看倪采和單位請好了假。紀芳菲就把車子靠邊停了:“下車。”
倪采傻眼了:“你耍我是吧?我都請好假了,你讓我下車?
而且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讓我走著回去啊?”
紀芳菲道:“我開了兩天才到的你工作單位。你說你小氣的吧,連口水都沒讓我喝。我是鐵人嗎?我不知道累的嗎?
剩下的路你開。”
“我沒帶駕照。”
“上了高速,誰管你有沒有駕照。”
倪采無奈,但介於紀芳菲的狡猾和瘋狂。她真怕自己被紀芳菲給扔馬路邊。情敵,啥事做不出來。於是從副駕直接跨到主駕上。
紀芳菲則鑽進了後車座。躺在後座上,蓋著外套準備睡覺。
她這人缺乏安全感,之前自己一個人跑這麼遠,路上也不敢投店,困了就找個高速路口的崗亭,停車在崗亭旁邊眯一會兒。
這會兒有個法醫警察開車,她睡得可踏實了。
有警察做伴兒她膽兒也壯了不少,都敢下高速去買吃的。
不過,雖然倪采是警察,但也是個女的。倆人出門在外都挺謹慎的。
晚上依舊住在車裡。
眼看著進了開州地界,紀芳菲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話也跟著多了:“姐姐,你和楊隊長到底怎麼回事啊?”
倪采這兩天和紀芳菲也熟了,沒有之前那麼彆扭。她想了想,無比真誠道:“不知道。”
紀芳菲無語:“這算什麼理由?你倆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反正,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分手。”
“那就是沒分?”紀芳菲那個急呦,跟倪采說話絕對折壽,這人就不能痛痛快快把一件事說完。
說個話跟擠牙膏一樣,彆人擠一下,她說一點,有時候彆人擠黑妹,她還吐兩麵針。
磨磨唧唧,東拉西扯那叫一個費勁。
對於紀芳菲的話,倪采又想了想:“不知道。大二的時候,他忽然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這一消失就是六年。去年他忽然到杭州去看我,說他調到了藤穀縣工作。”
“消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