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局裡,王光響看著手裡的審訊記錄,忍不住跟身邊的同事感慨:“這許伶是真不容易,親爹親娘不待見,養父母還是做間諜的,最後沒辦法隻能自己去下鄉躲清淨,妥妥的小可憐。”
旁邊的執法員也跟著點頭,一想到秦家放著親生女兒不管,反倒把間諜的女兒當寶貝疙瘩養,眾人心裡都暗自腹誹“秦家人怕不是腦子有坑”,對許伶的同情又多了幾分。
而對於許父和張潛在審訊室裡拒不配合的態度,執法員們倒沒怎麼在意,畢竟搜出來的間諜信件、黑槍還有毒噴霧,哪一樣都夠給他們定罪了,連夜審訊不過是想挖更多間諜網絡的線索,確保能把這夥人徹底端掉。
等審訊結束,王光響隻帶著許家人和張潛四人走了,特意把許伶留在了許家,畢竟她是受害者,沒必要跟著摻和後續的事,該給她留些自由的空間。
第二天晌午許伶才慢悠悠起床,剛走到窗邊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議論聲,不用想也知道,“許家半夜有槍聲”的事兒肯定已經在家屬院傳開了,說不定還被添油加醋傳得神乎其神。
她悄悄扒著門縫往外看,果然院門口堵了不少來打聽消息的大嬸大娘,一個個眼神裡滿是好奇。
許伶見狀果斷轉身,決定還是不出門惹麻煩為好,反正離下鄉就剩5天了,原本計劃著逛遍京都的想法泡湯就泡湯,不如在家好好縫縫被子、做做衣服,把下鄉要帶的東西再準備得周全些。
她向來務實,從不糾結那些沒法改變的事兒。
與此同時,秦家那邊正陷入一片混亂。
秦父秦母在執法局的審訊室裡,聽到“秦菲是間諜許茂森的女兒”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親生女兒許伶剛斷了親,結果養了十六年的“寶貝女兒”竟然是仇人的孩子,這讓他們以後怎麼麵對外人異樣的眼光?
尤其是看到執法員那“跟看傻子似的”眼神,兩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比起丟人,他們更焦慮的是秦菲和蘇家的婚事,秦菲這間諜女兒的身份一曝光,這門親事肯定要黃,說不定還得被蘇家人私下嘲笑“腦子進水”。
秦母越想越崩潰,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心裡滿是悔意,卻沒意識到當初偏心秦菲、拋棄許伶的選擇,早就注定了如今的結局。
更讓秦父秦母崩潰的還在後麵,執法員告知他們:“我們查到秦菲跟許茂森私下接觸過好幾次,至於有沒有傳遞情報還在調查,你們好好想想,秦菲平時有沒有偷聽或者偷看家裡重要情報的行為?”
秦母瞬間就僵住了,她一直以為秦菲是不知情的受害者,沒想到女兒早就知道真相,還背著自己跟那個間諜生父聯係!
這種被最疼愛的人背叛的感覺,讓她差點站都站不穩。
秦父也臉色鐵青,對秦菲的信任徹底沒了,心裡又羞又怒,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秦母下意識問了句:“許伶知道秦菲和許茂森接觸的事兒嗎?”
當得知許伶不知情,兩人都是在外麵接觸時,她雖暫時鬆了口氣,可很快又陷入了失落。
他們早就跟許伶斷了親,那個被他們拋棄的親生女兒,現在跟陌生人沒兩樣,秦家算是徹底失去了彌補她的機會。
下鄉前一天,許瑗、許昆、許老太還有許母四人從執法局回來了。
幾個人瘦了一圈,頭發亂糟糟的,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活像剛從泥坑裡爬出來似的,狼狽得不行。
看到許伶時,四人眼裡滿是恨意,在他們看來,要不是為了收拾許伶,許家也不會被執法局盯上,許茂森更不會被抓。
可當許伶微微舉起小拳頭時,他們又默默低下了頭,心裡清楚打不過許伶,隻能把一肚子惡氣咽回去,不敢再挑釁。
他們剛進門沒一會兒,胡二嫂就帶著幾個鄰居衝進了院子,叉著腰大聲喊道:“許家的!你們一家子都是間諜家屬,根本不配住在家屬院!這院子是廠子的,趕緊收拾東西搬走!”
語氣強硬得沒一點緩和的餘地,其他鄰居也跟著附和,眼神裡滿是排斥,誰也不想跟間諜家屬做鄰居。
許母想到自己不僅丟了工作,現在還要被趕出院子,忍不住哭了起來,可她的眼淚沒換來半點同情,鄰居們反倒覺得這是“鱷魚的眼淚”。
許家平日裡欺負許伶、自私自利的模樣大家都看在眼裡,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都是咎由自取。
就在這時,桂花嬸悄悄拉過許伶,拍著她的手心疼地說:“還好你早跟許家斷了親,沒被他們連累。我聽說許茂森那邊證據確鑿,原本都要拉去打靶了,後來因為願意戴罪立功,才改判了無期,要被下放到大西北最艱苦的地方。
“以後許老太要是找你要東西或者要錢,你可千萬彆答應,會被連累的,我還聽說他們為了避責,已經跟許茂森斷親了。”
許伶連忙點頭,裝作一副老實又樂觀的樣子說:“嬸子您放心,我肯定不跟他們來往,對許家我隻有恨。其實下鄉也挺好的,我有力氣,肯定餓不著。”
桂花嬸看著她這懂事的模樣,心裡更心疼了,忍不住吐槽:“真是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放著親生女兒不養,偏要養仇人的孩子?要是我家孩子被調包,我肯定跟他們拚命,絕不會幫彆人養孩子!”
她還安慰許伶:“下鄉也好,能躲開家屬院這些人的指指點點,安安心心開始新生活。”
聽著桂花嬸的話,許伶心裡沒什麼波瀾。
許茂森是改判無期還是被拉去打靶,跟她沒半點關係;
許家為了避責跟許茂森斷親,反倒讓她徹底不用擔心被連累,這倒算是件好事。
她低頭摸了摸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表盤上的指針穩穩地走著。
對許伶來說,下鄉不是逃避,而是新的開始,遠離許家跟秦家這些亂七八糟的是非,憑著空間裡的物資和自己的力氣,她完全能在鄉下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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