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虎沒了？怎麼可能！”聽到陸父的話，最前麵的村民下意識反問，話一出口就趕緊閉了嘴。
他突然想起，昨天抬陸虎回家時，人就已經虛弱得連話都說不清，哪裡算得上“好好的”。
旁邊有人小聲附和：“是啊，昨天接他的時候就不順利。本來趕了牛車去醫院，結果剛拉上人沒走出百米，牛突然發瘋似的橫衝直撞，陸虎直接從車上摔了下來，當時臉都白了，看著嚇人得很。”
“我們當時就勸，讓把人留在醫院，至少有醫生看著，回家太危險了。”另一個參與接人的村民歎了口氣，“可陸家說沒錢，還說睡醫院地板不如自家炕暖和，非要往回帶。”
誰知道歸途更是離奇——幾個人輪流抬著陸虎，走三步磕一下，走五步陷進坑一次，膽戰心驚。
走到空曠野地時，天上突然飛過一群鳥，鳥屎跟下雨似的全落在陸虎臉上，差點把他憋得背過氣去。
“現在想想，那時候就該知道，他這倒黴體質，回家就是催命啊。”村民們心裡暗自腹誹，嘴上卻隻能安慰陸父：“陸老弟，節哀啊，人死不能複生。”
說話間，村民們已經忙活起來——有人跑去喊大隊長，有人回家拿工具搭靈堂。
雖說現在不讓大辦喪事，但棺材和靈堂還是得有，總不能讓棺材放在院子裡暴曬。
很快，陸家門口點起了火把，人影攢動，哭聲、腳步聲混在一起，熱鬨得有些詭異。
沒人注意到，陸父身後跟著一道灰青色的身影——正是陸虎的陰魂。
若是許伶在場，一眼就能看出，他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分明是被人活活悶死的。
陸虎飄在原地，眼神裡滿是恨意：他恨秦菲，奪了他的氣運，偷了他的壽命；
更恨自己的家人，明明他已經聽從安排出院，卻落得被活活悶死的下場。
“我隻是倒黴，又不是活不成了，為什麼連家人都容不下我？”陸虎想不通，心裡滿是後悔。
早知道回家會丟了性命，當初不如跟著段林他們一起投案自首，至少能保住一條命，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魂魄都隻能在一旁看著家人惺惺作態。
看著陸父和陸大嬸一臉“傷心”地接受村民安慰，陸虎隻覺得惡心，指甲卻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長，隱隱有化為厲鬼的跡象。
許伶一夜無夢，天剛亮就起了床，洗漱完畢後走出知青院，開始日常晨練。
往常這個時候，路上難得遇到一個人，今天剛跑了沒一會兒，就看到前麵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剛回村的王文。
王文也看到了許伶，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村裡還有女孩子這麼早出來鍛煉。
兩人相遇時，王文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正要錯身而過，卻聽到許伶小聲說：“明早五點鐘，村外小樹林，有驚喜。”
話音剛落，許伶已經加快腳步，朝著小山的方向跑去，隻留下王文愣在原地。
“小樹林能有什麼驚喜？”王文摸了摸頭，心裡滿是疑惑，卻突然想起回家那天晚上，經過小樹林時隱約聽到的奇怪聲響。
“難道跟那時候的異常有關？”他越想越好奇，決定明天早上五點準時去小樹林看看，一定要弄清其中的秘密。
許伶一路跑到山頭，迎著第一縷紫氣修煉了片刻，便轉身往山下跑。
這段時間村裡不太平，她沒像往常一樣在山裡修煉木係異能，生怕被人發現秘密。
回到知青院，她下意識看了眼秦菲的房門，發現還是鎖著的，忍不住暗自吐槽：“這個女人，又不知道跑哪去害人了，真是死性不改。”
她又用精神力掃了一眼男生通鋪，發現寧曉冬還是不在，心裡更疑惑了：“這小子難道請了長假？還是又跑去深山裡了？”
想不出合理的答案，許伶隻能暫時放下，從空間裡取出之前做好的早飯——那是她一次性做了十頓的量，正好夠吃幾天。
想到秦菲不在，許伶忍不住笑了：“最高興的應該是錢莉，最生氣的怕是蘇亮了。”
昨天蘇亮跟著劉止妹他們蹭飯，因為自己沒口糧，底氣不足，沒少受白眼。
“要是秦菲今天還不回來，蘇亮怕是要在心裡給她記上好幾筆賬。”
上工的時候，許伶和錢莉、吳念水、付亞芹走在前麵，身後跟著韓宏、劉止妹等人，大家一邊走一邊扯閒篇。
話題很快就落到了村裡的新鮮事上——菊花嬸子當兵的大兒子王文回來了，昨天魏大花因為兒子回家，不僅沒出門扯閒話，連婆婆都沒罵，村裡人私下裡都在打賭，猜魏大花能裝幾天好媳婦。
“有人賭三天，有人賭五天，還有少數人賭到王文離開。”錢莉小聲跟許伶說，“伶伶，你覺得能裝幾天？要不咱們也賭一把？”
許伶笑著搖了搖頭：“算了，我不賭，這不是欺負人嘛。”心裡卻早已通過早上觀察王文的麵相，看出了端倪。
魏大花三天都裝不了，而且她在王文回家期間也沒老實，若是被抓了現形，也是自找的。
姑娘們聽了許伶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隻當她是在開玩笑，沒人知道，她話裡藏著真話。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大隊部。
和往常一樣，王滿福先走上台，清了清嗓子講了幾句——無非是強調上工要認真，不能偷懶，要為大隊的糧食收成努力。
一開始，知青們還覺得新鮮，會認真聽幾句，時間長了，大家都習以為常，王滿福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有人甚至在底下偷偷小聲聊天。
等王滿福講完，就開始分配任務：年輕力壯的去地裡插秧，婦女和老人負責除草，許伶依舊是割豬草。
“又是老一套。”有人小聲嘀咕，卻還是乖乖領了工具，朝著自己的任務地點走去。
畢竟是日常上工，早就沒了最初的新鮮感，隻剩下按部就班的流程，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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