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許伶當著服務員的麵劈頭蓋臉一頓罵,秦耀豐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許伶會這麼不給麵子,一點情麵都不留。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很合理。
她要是懂得給人留麵子,當初也不會讓自己在部隊待不下去,落得退伍的下場。
他暗自給許伶貼上“沒教養的野丫頭”的標簽,卻沒忘了此行的目的——打聽許伶到底立了什麼功,能不能幫秦家擺脫困境。
所以,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敲門,語氣帶著一絲隱忍:“許伶,你開門,我有事要跟你說。”
許伶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聲音越發刻薄:“呸,不要臉的賤人!你有事我就得開門?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滾滾滾,老娘不想見你!”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秦耀豐無非是想借著道歉的由頭打開局麵,再用懺悔拉近距離,這套老掉牙的手段,她早就玩膩了,一點新意都沒有。
秦家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跟誰稱老娘呢?”秦耀豐被罵急了,忍不住質問,“許伶,你的教養呢?”
他試圖用“教養”兩個字壓製許伶。
“教養?”許伶冷笑一聲,故意提高音量,“我沒爹沒娘,無親無故,從不知道教養為何物!倒是你,有教養的人會大晚上敲姑娘家的房門?這就是秦家的教養?哎喲,可真是彆具一格!”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隔壁房間的客人聽到。
好奇的客人紛紛探出頭來,聽到許伶罵秦家“教養彆致”,立刻引起一片哄笑。
大家私下議論:“不管是不是親大哥,大晚上敲門都不合適。要是真的親人,哪會讓她住招待所,怎麼也得帶回家擠一擠啊。”
輿論瞬間站到了許伶這邊。
秦耀豐從小到大都是彆人口中“彆人家的孩子”,是天之驕子,哪裡受過這樣的指指點點?
他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再也待不下去了,隻能扔下一句狠話:“好,好你個許伶!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說
完,倉皇逃離。
“我當然記得!”許伶的聲音像毒蛇一樣尾隨其後,“我不僅記住今天的話,還記住昨天的話,你有意見?腦子不好使就多吃點核桃補補,彆沒事厚著臉皮認親,丟人現眼!”
秦耀豐被罵得腳步都快了幾分,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讓他顏麵儘失的地方。
而許伶,把秦耀豐罵走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笑得格外燦爛,心裡的鬱氣一掃而空,彆提多舒暢了。
衝出招待所後,秦耀豐走出十幾米,又回頭恨恨地盯著招待所的方向,磨牙霍霍。
他暗罵:“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沒教養的人?上門就是客,就算不招待,也不該當麵撕破臉!果然是沒爹娘教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他始終沒反思自己的問題,隻覺得是許伶不講道理。
回到秦家,秦耀豐發現秦父和秦老爺子正在書房等他,兩人都投來詢問的眼神,顯然對他此行充滿期待。
可秦耀豐的臉色比出門時還要難看,氣呼呼地坐到秦父下首,臉色鐵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行不順。
秦老爺子看到他這副模樣,臉色瞬間嚴肅起來,眉眼犀利地問:“怎麼?你們吵架了?我不是讓你借著道歉的理由,跟她拉近關係嗎?就算你看不上她,也該壓著性子好好說話,怎麼把事情搞成這樣?”
他直接點出原本的計劃,語氣裡滿是指責。
“是她根本不給我好好說話的機會!”秦耀豐氣極反笑,辯解道,“我敲了門,她連門都沒開,一聽到我的名字就開始罵!還說自己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您聽聽,那是人話嗎?她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