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伶處理完王光響的傷口，轉身進了廚房。
沒過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麵端了出來，蔥花點綴在清亮的湯麵上，香氣撲鼻，味道堪稱絕佳。
王光響早已饑腸轆轆——中午隻匆匆吃了兩塊麵包，晚飯壓根沒來得及吃，又經曆了一路逃命和受傷，體力消耗巨大，此刻見了麵條，當即狼吞虎咽起來，活像個餓死鬼。
“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許伶坐在一旁，看著他的吃相問道。
王光響咽下嘴裡的麵條，含糊回應：“人手太少，蹲坑的時候走不開，硬生生錯過了晚飯。本想著盯梢結束後找地方補一頓，結果剛有動靜就被人發現了，一路被追到半夜，幸好遇到了你，才算能喘口氣。”
說罷，他又端起碗，大口喝起了麵湯。
吃完麵，王光響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臉色凝重地說道：“我們複盤一下經過，必須找出問題所在。不把漏洞找出來，我實在睡不著覺。”
隨後，他便從進入港城後的種種經曆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起來。
“跟你分開後，我小心翼翼避開了官差，半下午的時候找到了接頭人張震。”王光響回憶道，“張震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在港城潛伏了很多年，還負責過物理學家被害案這樣的重要工作，當時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工作完成度也很高，一直沒被上麵懷疑。
“我的身份證、租的住處，都是他幫忙辦理的。租房的時候，他還問過‘另一位同誌為何未同行’，我當時以‘負責的部分不同’回應了。現在想想，分開行動真是太正確了，不然連你也得暴露。”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這次行動，我隻接觸過張震一個人，可剛一開始調查就被人發現了。我仔細回想了一遍，張震當時表現得很友好、熱情，方方麵麵都照顧得很周全，實在找不出異常的地方，但他還是我目前的頭號嫌疑人，未必就真的乾淨。”
“你有張震的照片嗎？”許伶突然問道。
王光響搖了搖頭：“接觸的時候，我們雙方都做了偽裝，為了避免日後曝光，也沒留照片。”
“那明天我去蹲守，說不定能碰到他。”許伶提議道。
王光響眼神一動，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行，現在曝光的概率太大了，得緩幾天。”
他計劃著先養傷，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繼續調查，“這次任務的時間比較寬鬆，核心是查清案件、清理隊伍裡的蛀蟲，不用急於一時。”
許伶見他態度堅決，便沒再堅持。
她把王光響送進客房後，臉上的輕鬆神色瞬間褪去，臉色沉了下來。
她意識到，這次港城之行恐怕不會順利，這裡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第二天大清早，天剛蒙蒙亮，許伶就沿著彆墅區的小路跑起了圈。
一方麵是晨練，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熟悉周邊的路形。跑完圈，她又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渾身舒暢地回了家。
一進門，就聞到了早飯的香氣。
餐桌上擺滿了豆漿、油條、小籠包，還有幾碟精致的小菜。
院子裡的小花園也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那些枯死的殘花都被移除了，隻剩下幾株長勢還算不錯的綠植。
許伶一眼就看出，這清理花園的活兒，大概率是馮娟的手筆。
賀蘭雲舒本是大小姐出身，乾活遠不如馮娟熟練，即便在單家莊待了這麼多年，這一點也沒怎麼改善。
因王光響是外人，賀蘭雲舒做好早飯後便主動消失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許伶也沒特意去找她，自己端著早飯放在餐桌上，隨後上樓去喊王光響起床。
王光響一開門，氣色比昨晚好了太多，臉上也有了血色。
他看到許伶，忍不住誇讚道：“你的醫術真是頂尖的！以往受傷後，夜裡常常疼得睡不著覺，這次竟然一覺睡到天亮，起床後也沒什麼明顯的不適，感覺傷口都好了大半。”
說罷，他還下意識地低頭，想去查看傷口的情況。
“先換藥，換完藥再吃早飯。”許伶讓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傷口處的紗布。隻見外部傷口愈合得很平整，恢複速度算得上正常。
王光響也湊近看了看，覺得“也就比平時恢複得快一點，沒想象中那麼誇張”，不由得懷疑是自己昨晚的感覺出了錯，但對於“傷口不疼”這一點，依舊覺得十分神奇。
“這得益於你身體素質好，年紀也輕，恢複起來本就快。”許伶一邊給他塗抹藥膏，一邊隨口解釋道。
換完藥，她指了指餐桌：“早飯都準備好了，快吃吧。”
看著餐桌上精致的早飯，王光響再次對許伶的細心感到服氣，還以為這些都是她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連忙說道：“不用這麼客氣，隨便做點就行，太麻煩你了。”
許伶夾起一個小籠包，輕輕咬了一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隨口回應道：“你誤會了，我是做給自己吃的，順便給你帶了一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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