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癱倒在地上,胸口的傷口不斷滲出黑氣,生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體內流逝。
他艱難地抬起頭,慘白的臉上寫滿不甘,執著地盯著麵前的老者,聲音微弱卻堅定:“師父……告訴我……為什麼……”
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更想知道那個往日裡和藹可親、悉心教導自己的師父,為何會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
老者安逸連眼角都未曾施舍給他一分,目光冷冷地盯著前方虛空,仿佛少年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死物,淡淡吐出四個字:“這是你的命。”
在他眼中,少年從被他選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壽元養料”。
他修煉邪術,早已油儘燈枯,之所以收養少年,就是為了在壽元耗儘時,奪取他的生機續命,這是早已注定的結局,根本無需額外解釋。
隻是安逸沒料到,前段時間幫閻家布的邪陣被人破壞,他遭了強烈反噬,險些喪命,壽元損耗遠超預期。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付茵學的陰魂會來得如此之快,打亂了他的計劃。
原本他打算在少年睡夢中無聲無息地奪取生機,神不知鬼不覺,可如今隻能倉促動手,反倒給了少年追問的機會。
不遠處的半空中,付茵學的陰魂被一道無形的法術定在原地,保持著揮爪攻擊的姿勢。
她滿臉猙獰,如同羅刹降世,眼神中燃燒著滔天的恨意與殺機,卻隻能徒勞地掙紮,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她清楚地知道,一旦安逸奪取完少年的生機,下一個魂飛魄散的就是自己,可她卻隻能無能狂怒,急得流下兩行血淚。
“哈哈哈……”安逸看到她這副模樣,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語氣冰冷,“你不該來的。若你識相點逃走躲起來,我確實拿你沒辦法,畢竟陰魂難尋。”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狠辣無比,“可你偏要自投羅網,現在,我隻能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對付你這種垃圾玩意,需要裝神弄鬼嗎?”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安逸的威脅,也讓絕望中的付茵學臉上瞬間浮現出驚喜。
安逸猛地轉頭,滿臉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處。
隻見許伶從院子角落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她身著素色衣裙,容貌清麗絕倫,如同誤入人間的精靈,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傲。
她直視著安逸,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我是來殺你的人。”
安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許伶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閃動,瞬間欺近他身前。
她指尖凝出一道淩厲的靈氣,趁安逸不備,狠狠擊在他胸口的穴位上。
安逸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踉蹌著後退數步。
許伶並未過多糾纏,一擊得手後立刻轉身,帶著昏迷的少年退到付茵學下方。
她低頭查看少年的狀況,隻見他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若有若無,心中暗忖:“再晚兩分鐘,這孩子就真的沒救了。”
她立刻從空間裡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子,撬開少年的嘴喂了下去。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藥力迅速蔓延開來,暫時穩住了少年的性命。
隨後,許伶抬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金光落在少年身上,瞬間破除了他體內被安逸布下的轉生陣,徹底阻止了生機的流失。
處理完少年,許伶轉頭看向仍被定在半空的付茵學,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菜。”
付茵學滿臉愧疚,小聲道歉:“對不起,大師。”
她想起分彆前,許伶特意提醒過她“那個布陣的大師修的是邪道,實力不弱,找他報仇要當心”。
可她卻因為急於複仇,加上低估了安逸的實力,一時粗心大意,才會落入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