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打顧文元到底是挨上了。
1972年年底,祝海寧回到江城的第一天,直接殺到江城軍區,向領導提交自己的證明,並表示自己曾經是顧文元同誌的戰友,希望能有一次“友好的”切磋機會。
對此,領導們欣然同意。
趙榮表示,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是受的什麼罪,某人整天張嘴閉嘴就是“我對象說了”,“我對象給的”,“昨天我對象不允許”…
這半年多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誰家有對象也不像他這麼招搖啊。
祝海寧畢竟不是江城軍區的兵,在申請訓練場的時間,甚至還回家放了行李,期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顧海寧營長的未來大舅哥要來教訓他了。
趙榮在辦公室冷笑一聲,這當然是他安排的,不然部隊這麼嚴謹的地方,哪裡有這麼容易散播消息。
這小子有事沒事就來騷擾他,作為長輩他除了罵幾句也不能做什麼,但作為領導,他要讓他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喲,顧營來吃飯啊。”
“顧營好。”
“顧營,我勸你現在少吃點吧,等會說不定會吐出來。”
“顧營,你哈哈哈哈哈…”
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嘴上打著招呼,眼裡卻全是同情,更有甚者把“幸災樂禍”這四個字寫在了臉上,絲毫不掩飾。
各個省部隊的信息有許多都是互通的,比如祝海寧“黑臉教官”的名號都傳到江城了。倒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黑,而是他訓練起來不要命,絲毫不講情麵。
有不服?忍著!
忍不住?那就來跟他切磋,贏了自然不必說可以休息,輸了的話就閉嘴,繼續忍著。
但他手下的兵至今還沒有一個跟他切磋贏了的,畢竟他訓練彆人狠,但對自己更狠啊,百分之一的天份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就像剛入伍的顧文元一樣,與他的拳頭“親密接觸”之後,眼神都清澈了,讓乾嘛就乾嘛,不帶一絲反抗的。
彆問,問就是他們有更好的追求,謝謝祝教官這樣“儘心儘力”,讓他們成為更好的自己。
祝海寧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之前回家探親時還被邀請訓練新兵,他訓練過的隊總是比其他隊強許多,江城軍區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惡名”。
當初顧文元炫耀自己對象的時候,還提到過祝海寧是他未來大舅哥。
於是,當祝海寧僵著一張臉進軍區時,他們腦子裡出現五個字:顧文元危矣。
“孔陽,他們說什麼呢?我咋一個字也聽不懂。”顧文元端著餐盤蹭到孔陽旁邊坐下,問道。
給祝海寧寄信當天,他沒有害怕,寄信後才後知後覺有些慫,但已經過了大半年,他早就忘了這回事,隻覺得周圍戰友們的態度有些奇怪。
“唉~哥啊,我的顧哥啊,可惜了。”孔陽扒了一大口飯,嚼完才開始裝模作樣的唉聲歎氣。
“你倒是說啊,你…祝哥?祝哥!”
就在顧文元看不過孔陽這副吞吞吐吐的態度想“小小”的威脅一下時,祝海寧帶著一絲笑意坐到了他對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顧文元乾咽了一口唾沫,又低頭看了眼前還沒來得及吃一口的餐盤。
“哥,能先讓我吃個飽飯不?”
“行,你吃。”祝海寧“和藹”的說道。
轉頭看向孔陽,他已經端著餐盤溜到三張桌子外了,沒辦法,他也慫啊,麵對自己曾經的教官,他會消化不良的。
整個食堂除了吃飯的聲音,沒有人說話,看似都在吃自己的飯,實際上耳朵豎得老高,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哥,你吃飯了沒,要不要也吃點。”
見祝海寧啥也不乾,就乾坐在他對麵,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沒事,我不餓,你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