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譚大通以為自己聽錯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被氣的哼哼笑了兩聲。
捏著棍子的拳頭又硬了。
這孩子挨了打還不長記性!
譚大通有心再狠狠給她兩下,可棍子舉起來,看到閨女委屈的小眼神,手又鬆了。
打又下不去手,罵又罵不聽,譚大通一把把棍子丟在角落,指著她的臉威脅道:“你就欠揍,等你娘回來,看她怎麼打你,到時候你可彆哭!”
“我肯定會哭的。”
譚小瑩縮著脖子背著他麵對牆壁罰站,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同時對她娘也是非常了解。
她哭了還能少挨兩下。
譚大通搖搖頭,這個壞人就讓劉燕當去吧,反正他是心疼了,再打下去,他閨女不理他了咋辦?
劉燕也是這樣想的。
局裡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月亮已經高高掛在天上,數不清的星星圍繞在月亮旁邊,亮閃閃的好一幅天然圖畫。
劉燕沒心情欣賞,她擼起袖子走的飛快,已經準備好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閨女,不然她得上天。
然而她剛回到家,她閨女殷勤的給她開門,抱著她的胳膊把她按到餐桌前坐下。
又端出專門給她留的飯菜,摸到劉燕旁邊坐下,腦袋一歪就靠在了她肩膀上。
劉燕:這讓她還怎麼教訓孩子!
“娘,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單位的工作是不是可多了?”譚小瑩說著話,手輕輕摸到劉燕的臉上,心疼壞了。
劉燕還沒來得及說話,譚小瑩突然“嘶”了一聲。
剛才摸她臉的手突然縮回來,像是碰到了痛處。
“怎麼了?”劉燕維持不住自己的冷臉,一把抓住譚小瑩的手腕,拉過來一看,瞬間怒了。
隻見她閨女白嫩的手掌心,明顯的兩道紅痕在上麵,紅腫發紅,有些地方甚至發紫。
這點傷若是放在她自己身上,她估計看一眼後就拋到腦後。
以前帶兵打仗,再小的傷都比這兩道紅痕重。
可這兩道印記在她閨女手上,她怎麼覺得這麼刺眼呢。
“譚大通!”劉燕一拍桌子站起來,踹開譚大通的房門。
劉燕一發難,譚大通就知道了她是為了什麼,坐在椅子上也不回嘴,他自己都心疼到現在。
“好好的閨女,你說打就打了?用什麼打的……棍子?譚大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還是不想要這個閨女了,你不要我要!”
譚大通低著頭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可聽著聽著怎麼不對勁了呢?
“誰說不要閨女了?你不要血口噴人啊!怪不得人都說當官的心都黑呢,我看你的良心簡直黑透了!”
罵他可以,但要說他不想要閨女,天塌下來也不可能。
緊接著就是後悔,他怎麼下得去手的?
閨女當時是要找他求助的啊!他不但沒能提供幫助,反而把閨女給打了,譚大通痛恨,他下午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他應該讓劉燕回來教訓閨女的啊!
既讓閨女得到了教訓,又不影響他和閨女的關係,不至於生分了。
劉燕胸口上下起伏,一看就是氣得不輕。
早知道當初啥也不管,直接把閨女打包走人,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倆互相吵吵了幾句,譚小瑩才姍姍來遲,一邊拉住劉燕的手,一邊又扯住譚大通。
“爹娘,我不疼的,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以後我聽話好不好?”
譚小瑩少有的露出忐忑,生怕這個家突然散了。
劉燕和譚大通渾身的火氣突然被澆滅,想起組建起這個家的初衷,劉燕默默咽下了怒火。
雙方暫時歇戰,至少不要在閨女麵前吵吵。
“你這孩子,知道錯就好了,娘不是一定要教訓你,教訓隻是手段,不是目的。你知道錯了,以後不再犯,娘這次就不說你了。”
劉燕順了順她的頭發,此刻她隻是一個慈愛的母親。
“對!今天下午是爹衝動了,下手重了。但你這孩子做事也太不計後果了,要是今天有個什麼意外,誰來陪我一個閨女?”
譚大通至今還在後怕,初生牛犢不怕虎,可這膽子也太肥了吧!
他們軟下態度,譚小瑩也跟著軟了語氣,低下頭作出一副悔恨的模樣,恨不得當場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乾了。
“這才是好孩子。”劉燕欣慰點頭。
屋裡氣氛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很溫馨,三人開始說起周邊的趣事,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說說笑笑。
現在,他們真的是一個標準溫馨的一家人。
外頭的月光從窗口照進屋子,譚大通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該睡了。
嗯?他胳膊上的是啥?
譚大通把胳膊湊近燈光,仔細看了看,又上手搓了搓。
胳膊上有些星星點點的紅色,用手搓下來一撚,又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油墨味。
“娘,我跟你說,蒙江他們回家肯定得吃棍子炒肉,明天去學校看我不笑死他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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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瑩說得眉飛色舞,譚大通把手上的油墨伸到她眼前,在她眼皮子底下撚了下手指,油墨被推開,譚大通的大拇指和食指像摁了手印似的一片紅。
譚小瑩突然噤聲,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譚大通。
劉燕捏起她受傷的那隻手,拉了下,沒拉動。
“嗬,你拿爹當日本鬼子整?”譚大通趁其不備,抓起她的手,掰開她捏著的拳頭,用手摸了摸她的手心。
“哇,小妹妹,你的手掉色了。”
“我就說我下手知道輕重,那兩下頂多紅一會,哪裡就嚴重到腫起來的程度。”
譚大通被人演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畢竟演他的是他從小放到手心裡疼的閨女。
反觀劉燕,已經笑得整個人發抖了。
當然她不是讚同這個做法,不知道為啥,她就是想笑。
“彆躲了,爹看看,你這爪子咋畫的。”譚大通捏住她的手腕不鬆手,雖然油墨被暈開了一些,但這隻“重傷”的手,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慘。
“爹~”譚小瑩被揭穿,討好的笑了笑。
劉燕笑得更大聲了,提醒道:“彆叫他爹,叫他冤大頭。”
可不就是冤大頭嗎!
孩子小的時候,家裡沒有一個人舍得動她一根手指。孩子皮歸皮,但也乖巧,哪個孩子不調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