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其實沒喝多少。
果酒度數不高，她隻是容易上臉，幾口下去，臉頰就粉撲撲的，眼睛也水潤潤的，看起來跟喝醉了一樣。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窗外霓虹閃爍的街頭發呆。
初冬的夜風刮過街道，卷起幾片枯葉，更顯得外麵寒意凜冽。
她其實清醒得很，隻是在等，也在醞釀微醺後的狀態。
大概半小時後，手機響了。
是林景深。
“玉玉，出來吧，我到了。”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嗯！”林玉乖乖應聲，拿起包，跟店員打了個招呼，推門走了出去。
冷風立刻撲麵而來，她縮了縮脖子，小跑幾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副駕駛的車窗降下，露出林景深輪廓分明的側臉。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內暖氣開得很足，瞬間驅散了外麵的寒意。
林玉忍不住舒服地喟歎一聲：“哥哥~外麵好冷呀。”
林景深已經重新啟動了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上停留了一瞬，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即，他單手從旁邊儲物格裡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暖手寶，遞到她手裡。
“拿著，暖暖手。”他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隻是陳述，“怎麼沒早點給我打電話？”
林玉雙手捧著溫熱的暖手寶，舒服地眯了眯眼，像隻被順了毛的貓。她聲音軟軟地回答：
“我以為能打到車的嘛……沒想到這麼晚了，還這麼多人排隊。”
林景深沒再說話，隻是專注地開車。
車廂內溫暖安靜，隻有暖氣出風口的輕微聲響和車外模糊的城市噪音。
林玉靠在舒適的座椅裡，聞著車內熟悉的清冽氣息，漸漸放鬆下來。
她閉上眼，似乎真的有些困倦，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停穩。
林景深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拉開車門。
林玉似乎睡著了，歪著頭，呼吸均勻。
“玉玉？”林景深俯身，低聲喚她。
林玉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眼神還有些迷蒙，水潤潤地看著他。
林景深伸出手：“能走嗎？”
林玉看著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帶著關切的臉，忽然笑了，笑容有些孩子氣。
她張開雙臂，聲音又軟又糯，帶著鼻音：“哥哥抱~”
林景深看著她伸開的手臂，和那張仰起帶著紅暈和期待的小臉，眸光深了深。
他沒有猶豫，俯身，一手穿過她膝彎，一手穩穩托住她的後背，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林玉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滿足地歎息：“哥哥身上好暖和呀……”
少女溫熱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帶著淡淡酒氣和甜香的呼吸拂過他頸側的皮膚。
林景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步伐沉穩地走向電梯。
“喝了多少？”他問，聲音比平時更低沉沙啞。
“就……就喝了一點點。”林玉在他懷裡小聲嘟囔，聲音含含糊糊。
“我沒有喝多哦，就是……有一點點暈……”
她當然沒醉，但這副樣子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大打折扣。
林景深隻是“嗯”了一聲，抱著她走進電梯，按下樓層。
“等會兒上樓給你兌蜂蜜水。”他說。
“好~”林玉拖長了尾音應著，然後，她抬起頭，毫無預兆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啵——”
聲音在安靜的電梯轎廂裡格外清晰響亮。
林景深的腳步頓了一下，抱著她的手臂肌肉繃緊了。
他垂下眼睫，看向懷裡正睜著水汪汪大眼睛，一臉無辜看著他的女孩。
她親完，狡黠地眨眨眼。
林景深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緊繃，故作自然地說：“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的林玉，也喜歡這樣突然襲擊，親他一臉口水。
林玉聞言，立刻嘟起嘴：“哥哥是嫌棄我了嗎？”
“沒有。”林景深移開視線，看向不斷上升的樓層數字，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喜歡你還來不及。”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林玉聽到了那句話，心裡像炸開了一小朵煙花，酥酥麻麻的。
她沒再追問，隻是把臉重新埋回他頸窩，偷偷彎起了嘴角。
“這還差不多。”她小聲嘀咕。
進了公寓，林景深將她輕輕放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
“坐好。”他囑咐了一句，然後單膝蹲在她麵前，仰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
“要不要先去洗個澡？今天外麵很冷，衝衝涼氣，也舒服點。”
林玉點點頭，眼神有些迷蒙，看起來格外乖巧：“嗯。”
林景深站起身，轉身走向主臥的衣帽間。
站在衣櫃前，他卻犯了難。他的公寓裡，除了他自己的衣物，根本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給玉玉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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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整齊掛著的襯衫、毛衣、西裝之間逡巡，最終，落在了一件隻穿過一次的淺藍色棉質襯衫上。
麵料柔軟親膚，款式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