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星光電最頂級的保密會議室裡,氣氛莊重而肅穆。
巨大的會議桌旁,一邊是陳啟明帶領的幾位國寶級的老專家,他們神情凝重,像即將參加一場神聖典禮的信徒。另一邊,是孫立和他帶領的奇點科技最頂尖的技術團隊,他們則像一群即將迎接大考的學生,既興奮又緊張。
宮本櫻子坐在主位上,在她麵前放著一個用特殊防火材料製成的箱子。她神情專注地輸入了一長串複雜的密碼,又進行了指紋和虹膜雙重驗證,箱子才“哢噠”一聲輕響,緩緩打開。
箱子裡是一疊疊泛黃的手稿。那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圖表和推導過程,字跡時而工整時而潦草,記錄著一個天才頭腦中那場持續了三十年的風暴。
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然而宮本櫻子並沒有將所有手稿都拿出來。她隻是從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份大約隻有十幾頁的獨立文檔。
“這是我父親關於‘聲波共振微雕’技術在早期理論構建時遇到的一個難題。”她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眾所周知,利用高頻聲波在特定介質上進行微米乃至納米級的雕刻,最大的障礙在於能量的衰減。聲波在傳遞過程中尤其是在從一種介質傳遞到另一種介質時會產生巨大的能量損耗。這種損耗使得精細操作變得幾乎不可能。”
她將那份文檔放在投影儀下。巨大的幕布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極其複雜的數學模型,描述著高頻聲波在不同晶體結構中的能量衰減曲線。
“我父親當年也未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宮本櫻子的目光掃過孫立和他身後的年輕工程師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考量,“他提出了幾種補償方案但都無法達到理論上的完美。現在我把它作為對奇點科技技術實力的一個考驗。如果你們能在三天內提出一個比我父親的方案更優的解決方案那麼我們就可以繼續談下去。如果不能……”
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這不僅僅是一個技術難題更是一道門檻一次資格審查。
孫立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比凝重的神情。他快步上前幾乎是貪婪地將幕布上的每一個字符都深深印在腦海裡。作為國內頂尖的技術大牛他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問題的分量。
這已經超出了現有材料學和物理學的理論邊界。
接下來的三天對於奇點科技的技術團隊來說如同地獄。
整個團隊被封閉在華星光電的臨時辦公區裡不眠不休。咖啡當水喝泡麵當飯吃。會議室的白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又被一次次擦掉。空氣裡充滿了焦灼的氣息和此起彼伏的爭論聲。
“不行!這個模型的邊界條件是矛盾的!”
“換一種思路!我們能不能從波源上想辦法提高初始能量?”
“不可能!那會對介質本身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孫立的雙眼布滿血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整個人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他窮儘了畢生所學帶領團隊嘗試了上百種算法和材料模型但每一次最終的結果都指向一個死胡同。
那個能量衰減的曲線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嘲笑著所有人的無能為力。
團隊的士氣第一次因為一個純粹的技術難題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穀。
第三天下午距離最後期限隻剩下幾個小時。孫立疲憊地將最終的演算結果發給了梁耀。結論是:無解。
梁耀看著郵件陷入了沉思。他沒有怪罪孫立他知道這非戰之罪。
就在這時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那個總是能從“垃圾堆”裡創造奇跡的家夥。
他撥通了王牌的視頻電話。
“喂!老梁什麼事?正忙著呢!”視頻那頭王牌的畫風一如既往的清奇。他居然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藏式長袍盤腿坐在地上麵前擺著一個巨大的銅缽。他正拿著一根木槌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銅缽邊緣摩擦發出一陣陣悠長而詭異的嗡鳴聲。
“我在進行心靈的修行感受宇宙的律動尋找創作的靈感!”王牌一臉神聖地說道,“這叫頌缽療法來自神秘的東方……哦不,是西藏。”
梁耀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宮本櫻子提出的那個難題原封不動地用最簡單直白的語言描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一個聲音在穿越牆壁的時候力氣變小了怎麼讓它力氣不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