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際酒店頂層的宴會廳，水晶燈折射出鎏金般的光，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價值六位數一瓶的羅曼尼康帝在侍者的托盤裡泛著琥珀色的光，穿著高定禮服的賓客們端著酒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的話語裡，卻大多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的落點，始終是角落裡那個穿著一身低調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林凡指尖夾著一杯檸檬水，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到手腕，涼意讓他稍稍回神。他今天是這場訂婚宴的男主角，按道理該是全場焦點，可此刻的境遇，卻更像個局外人。
“看見沒？那就是林凡，林建國的兒子。”
“嘖嘖，以前還以為他是江城市二代裡的潛力股，誰知道林家今年流年不利，旗下那幾個地產項目全砸手裡了，聽說資金鏈都快斷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林家以前還有點家底，蘇家怎麼會同意這門親事？現在嘛……”說話的人故意頓了頓，眼神掃過不遠處妝容精致的蘇婉清，“蘇小姐那樣的美人，恐怕早就後悔了。”
這些議論聲不大，卻精準地飄進林凡耳朵裡。他唇角勾了勾，沒說話。
沒人知道，他那“資產幾十億”的爹林建國，根本不是什麼江城市普通富豪——那是全球隱形首富，手裡握著橫跨金融、科技、能源、軍工的盤古集團，資產規模能讓福布斯榜單上的那些名字都顯得像笑話。而他這個“不成器的富二代”，從小接受的是華爾街大佬親授的金融課，古武世家傳人教的格鬥術，甚至連航天工程的基礎理論，都是航天院士手把手教的。
所謂的“林家危機”，不過是老爹林建國給的考驗——美其名曰“體驗民間疾苦，磨磨少爺脾氣”，實際上就是把他扔到江城這個小池子裡，看他什麼時候願意掀掉偽裝，接手真正的家業。
林凡原本還想再裝幾天“廢物”，畢竟這種不用操心千億生意、每天隻需要應付點雞毛蒜皮小事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可他沒料到，這場訂婚宴，會變成一場當眾羞辱他的鬨劇。
“婉清，你今天真漂亮。”一個穿著白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走到蘇婉清身邊，語氣親昵得過分。他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星空係列腕表，在燈光下晃得人眼暈——正是江城另一豪門趙家的繼承人，趙天宇。
蘇婉清臉上立刻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和剛才對林凡的冷淡判若兩人。她主動挽住趙天宇的胳膊，聲音嬌軟：“天宇，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這一幕落在賓客眼裡，頓時引發一陣小小的騷動。誰都知道今天是蘇婉清和林凡的訂婚宴，趙天宇這麼堂而皇之地搶人，簡直是把林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林凡端著檸檬水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那邊。蘇婉清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看過來，眼神裡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帶著幾分施舍般的輕蔑。她乾脆拉著趙天宇，徑直走到林凡麵前。
“林凡，我們談談。”蘇婉清開門見山，語氣裡沒有半分往日的溫柔。
林凡靠在身後的羅馬柱上，挑眉：“談什麼？談我們今天的訂婚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訂婚儀式？”蘇婉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林凡，你還活在夢裡呢？你以為現在的林家，還有資格和我們蘇家聯姻嗎？”
周圍的賓客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三人身上。有人悄悄拿出手機錄像，等著看這場豪門鬨劇的結局。
“我林家怎麼就沒資格了？”林凡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怎麼沒資格？”趙天宇往前一步，擋在蘇婉清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凡，像是在看一隻螻蟻，“林氏集團那幾個爛尾樓項目，欠了銀行多少貸款？我昨天剛聽我爸說，你們家連員工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還想娶婉清？你配嗎？”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在林凡麵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瑞士銀行的黑卡，額度無上限。婉清想要的包、珠寶，我隨手就能買。你呢？你現在能拿出一百萬，給婉清買個生日禮物嗎？”
蘇婉清也跟著點頭，眼神裡滿是嫌棄：“林凡，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同意和你訂婚。我蘇婉清要嫁的，是能給我優質生活、能幫蘇家更上一層樓的男人，不是你這種連自家產業都保不住的廢物。”
“廢物”兩個字，她說得又輕又狠，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刺向在場所有人都認定的“林凡的軟肋”。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炸開了鍋。
“我的天！蘇小姐居然直接說林凡廢物？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林凡現在確實不行了，趙少可比他強多了，蘇小姐選趙少也正常。”
“林家這次是真栽了，連訂婚宴都被人當眾悔婚，以後在江城可抬不起頭了。”
蘇父蘇振海和蘇母也匆匆走過來，臉色複雜。蘇振海皺著眉，語氣還算客氣：“林凡，這事……是婉清不對，但林家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要不這婚……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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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則直接拉過蘇婉清，對著趙天宇笑靨如花：“天宇啊，我們婉清能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氣。以後還得靠你多照顧我們蘇家。”
這一前一後的態度，簡直把“趨炎附勢”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林凡看著眼前這一家人的嘴臉，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想起三年前，林建國為了讓他“體驗生活”，故意壓低了林家的資產規模，隻對外宣稱有幾十億。那時候蘇家上趕著來聯姻，蘇婉清每天對他噓寒問暖，蘇振海更是一口一個“賢侄”，恨不得馬上把女兒嫁過來。
現在不過是老爹設下的一個“資金鏈危機”的假象，這一家人就立刻翻臉不認人，連偽裝都懶得裝了。
“所以，你們今天是鐵了心要悔婚？”林凡終於站直身體，目光掃過蘇婉清、趙天宇，還有蘇家父母，眼神裡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
“不是悔婚，是解除婚約。”蘇婉清糾正道，語氣得意，“林凡，識相點就主動點，彆等我們蘇家開口，到時候你更沒麵子。”
趙天宇更是得寸進尺，伸手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是在挑釁：“聽見沒？婉清都這麼說了，你就彆糾纏了。這樣吧，看在你以前追過婉清的份上，我給你十萬塊，算是補償你的精神損失，怎麼樣？”
他說著，就拿出手機準備轉賬，那副施舍的樣子，讓周圍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雖然他們也覺得林凡配不上蘇婉清，但趙天宇這麼做，也太欺負人了。
林凡卻沒理會趙天宇的手機，隻是盯著蘇婉清，緩緩開口：“蘇婉清，你確定要解除婚約？”
“確定！一百個確定！”蘇婉清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告訴你林凡，我蘇婉清以後就是趙少的女人，你以後彆再纏著我，不然我讓你在江城待不下去！”
“好。”林凡輕輕吐出一個字，然後突然笑了，那笑容裡沒有半分失落，反而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這婚，我本來就不想結。現在你主動提出來，省得我麻煩。”
這話一出，全場都愣住了。
蘇婉清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林凡，你說什麼？你不想結？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林家快破產了，我會跟你解除婚約？”
“我是誰？”林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一張黑色卡片——那是今天早上，管家老陳偷偷塞給他的，說是“老爺交代，要是少爺覺得受委屈了，就把這張卡拿出來用”。
那張卡，比趙天宇手裡的瑞士銀行黑卡還要高級，是盤古集團專屬的無限透支黑卡，整個世界上，隻有三張。
趙天宇最先反應過來，他以為林凡在裝腔作勢，忍不住嘲諷道：“林凡，都到這份上了，你還在嘴硬？你不想結？你有什麼資格不想結？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你在江城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他說著，就掏出手機，似乎要給江城的各大公司打電話，讓他們封殺林凡。
蘇婉清也跟著附和：“林凡，彆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個廢物，沒了林家，你什麼都不是！”
賓客們也紛紛搖頭，覺得林凡這是被刺激傻了，都到這份上了，還在硬撐。
林凡卻沒再理會他們的嘲諷，隻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是管家老陳的聲音。老陳是林家的老人，也是盤古集團的核心高管之一，手裡掌握著的資源，足以讓整個江城的豪門都顫抖。
林凡看了一眼麵前還在得意洋洋的趙天宇和蘇婉清，聲音平靜：“老陳，幫我辦件事。”
“少爺請講，屬下一定辦妥。”
“第一，把林氏集團那些所謂的‘爛尾樓項目’全部盤活，資金方麵，從盤古集團的備用金裡調，不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