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國際酒店三樓的“錦繡廳”包間裡，水晶燈的光芒灑在滿桌的珍饈上，茅台的醇香混著雪茄的煙霧，在空氣裡織出一股奢靡的氣息。十幾個穿著光鮮的男女圍坐在圓桌旁，杯盞交錯間，滿是對過往的吹噓和對現狀的炫耀——這是林凡他們高中班級的同學聚會，距離畢業已經整整八年。
“王哥，您這寶馬x5開著就是氣派，上次我在cbd見您，差點沒敢認！”李鵬端著酒杯，湊到坐在主位的王浩身邊，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王浩是當年的班長，現在在江城開了家裝修公司，據說年營收過千萬，是同學裡公認的“成功人士”，此刻正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眼神裡滿是得意。
“小意思，代步工具而已。”王浩擺了擺手，語氣故作謙虛，目光卻掃過在座的同學，“不像有些人，畢業八年了，連輛像樣的車都沒有，還得靠家裡接濟。”
這話一出，包間裡的氣氛瞬間微妙起來。有人低頭喝酒，有人假裝看手機，誰都知道王浩說的是林凡——當年上學時，林凡就頂著“富二代”的名頭，卻從不張揚，成績中等，也沒什麼特長，畢業後更是沒聽過有什麼成就，反而傳出林家“資金鏈斷裂”的消息，成了圈子裡的笑柄。
“說起林凡，他今天會不會來啊？”坐在角落的老班長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幾分猶豫，“我昨天特意給他發了消息，他說會來的。”
“他來乾嘛？”王浩嗤笑一聲，放下車鑰匙，拿起筷子夾了塊鮑魚，“來蹭飯嗎？還是來跟我們借錢？我可聽說，他們家那幾個爛尾樓項目，到現在還沒解決，他爸都快愁白頭發了，他還有心思來參加同學聚會？”
李鵬立刻附和：“就是！上次我在商場碰到他，穿的還是幾年前的舊西裝，連杯咖啡都舍不得買，估計是真窮了。蘇婉清當初跟他解除婚約，真是太明智了，要是嫁給他，現在不得跟著一起喝西北風？”
提到蘇婉清，包間裡的議論聲更響了。誰都知道蘇婉清是當年的校花，也是林凡的前未婚妻，訂婚宴上當眾悔婚的事，當年在江城的小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覺得林凡太窩囊。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眾人轉頭看去，隻見林凡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定製西裝，雙手插在口袋裡，緩步走了進來。西裝的麵料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襯得他身形挺拔，氣質沉穩，和記憶裡那個略顯木訥的“富二代”判若兩人。
但王浩和李鵬顯然沒注意到這些，隻盯著林凡的穿著，眼神裡滿是輕視。
“喲，林凡，可算把你盼來了！”王浩站起身，假意熱情地迎上去，手卻故意拍在林凡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最近怎麼樣啊？家裡的事解決了嗎？要是缺錢，跟哥說，哥給你湊點，彆客氣！”
林凡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語氣平淡：“挺好的，謝謝關心。”
他走到空著的座位旁坐下，剛拿起茶杯，李鵬就湊了過來，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林凡，你現在開什麼車啊？上次在商場沒好意思問你，是不是還開著你爸那輛舊奧迪？”
周圍的同學也紛紛看過來，眼神裡帶著看熱鬨的好奇。
林凡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語氣依舊平淡：“沒開車，打車過來的。”
“打車？”王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著桌子大笑起來，“林凡，你可真行！畢業八年了，連輛車都買不起，還得打車？我要是你，都沒臉出來見人！”
李鵬也跟著笑：“就是啊，就算家裡出了點事，找份工作總能行吧？我聽說你在凡辰資本上班？那公司我知道，剛成立沒多久，估計你也就是個小職員，一個月掙個幾千塊，夠不夠付房租啊？”
凡辰資本？聽到這四個字，包間裡有幾個在金融圈工作的同學臉色微微變了變——最近凡辰資本在江城投資圈風頭正勁，狙擊宏圖科技、收購綠創科技、研發石墨烯電池，這些事他們都聽說過，隻是沒想到林凡居然在凡辰資本上班。
但王浩和李鵬顯然沒聽過凡辰資本的名頭，依舊自顧自地嘲諷。
“小職員怎麼了？能養活自己就行。”林凡放下茶杯，眼神掃過王浩和李鵬，“總比有些人，開著幾十萬的車，就覺得自己是成功人士，到處炫耀強。”
王浩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臉色漲得通紅：“林凡，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嘲諷我？”
“不敢。”林凡語氣平淡，“我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王浩猛地一拍桌子，酒杯裡的酒都灑了出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實話？你看看你，畢業八年，一事無成，靠家裡啃老，被未婚妻甩了，現在連輛車都沒有，你有什麼臉在這裡跟我裝清高？”
李鵬也跟著幫腔：“林凡，王哥好心關心你，你彆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同學一場，誰願意理你這種廢物？”
“廢物”兩個字，像針一樣紮在空氣裡。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幾個同學想打圓場，卻被王浩一個眼神製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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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抬起頭，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溫度，卻不是憤怒，而是冰冷的嘲諷：“我是不是廢物，輪不到你們評判。倒是你們，開著幾十萬的車，住著幾百萬的房子，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眼界是不是太窄了？”
“眼界窄？”王浩冷笑一聲，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黑卡，拍在桌子上，“看到沒？招商銀行的黑金信用卡，額度五十萬！你這輩子都未必能辦下來！我眼界窄？那你倒是拿出點像樣的東西，讓我們開開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