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再次成為背景板,林風騎著那輛換了新電池、卻依舊掩蓋不住滄桑的電動車,彙入晚高峰的車流。新電池性能卓越,讓破舊的車身有了不符外表的輕快,但林風的心卻沉甸甸的,無法輕快起來。
腦海中,那枚來自醫院女孩的微小“耳釘”,正被係統調動著算力進行緩慢而精細的解析。同時,係統界麵毫不客氣地置頂了一條新信息:
【強製任務訂單後續信息處理)】
【任務內容:協助係統完成對加密信息載體編號:node737b)的深度解析。】
【任務狀態:進行中預計剩餘時間:11小時43分)】
【備注:解析過程需消耗宿主部分精神專注度,可能引起輕微不適。請確保處於相對安全環境。】
【獎勵:積分+300,能量經驗+100,解鎖【信息載體識彆】初級)技能。】
又是強製任務,甚至不需要他“配送”,直接占用他的“腦力”。獎勵看起來不錯,那個【信息載體識彆】技能或許能幫他更容易找到其他“信息節點”。但林風沒有絲毫喜悅,隻有一種被無形之手更深地攫住的感覺。
他需要找個地方落腳,處理這枚耳釘,也處理一下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出租屋是回不去了,那裡可能已經被“園丁”或“收容所”標記。他想到了幾個之前送外賣時留意到的、相對隱蔽且不需要身份登記的廉價膠囊旅館或通宵網吧。
最終,他選擇了一家位於老城區邊緣、招牌半舊不新的“速安”網吧。這裡環境嘈雜,煙霧繚繞,充斥著年輕人和落魄者的氣息,正是藏匿行蹤的好地方。
用身上僅剩的現金開了一個包夜的單間,狹小的空間僅容一人轉身,但至少有個可以暫時關閉的門。他反鎖上門,將電動車鑰匙和那個偽裝過的收容所通訊器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疲憊地癱坐在有些油膩的電腦椅上。
閉上眼,意識沉入腦海。係統的解析界麵如同一個微型的星雲,無數數據流環繞著中央那枚被放大顯示的“耳釘”虛擬模型,一點點剝離其外層的偽裝和加密。
【解析進度:7……檢測到“觀星者”標準加密協議第七代殘卷)……開始嘗試破解……】
【警告:破解過程觸及底層信息流,可能引發信息反衝,請宿主保持意識穩定。】
隨著解析的深入,林風果然感到一陣陣輕微的頭暈和惡心,仿佛有人用鈍器在敲打他的太陽穴。他強忍著不適,集中精神,“觀察”著解析過程。
時間一點點流逝。網吧外傳來年輕人激動的遊戲呐喊聲、鍵盤的劈啪聲,與他腦海中那片寂靜而緊張的數據戰場形成詭異對比。
【解析進度:31……突破第一層加密……發現曆史日誌碎片……】
【解析進度:59……突破第二層加密……讀取到關鍵術語:“終焉回響”、“信息熵增”、“觀測者議會”……】
【解析進度:82……遭遇高強度邏輯鎖……啟動備用破解方案……】
突然,解析界麵劇烈閃爍了一下!一段殘缺不全、夾雜著大量亂碼和奇異符號的信息流,強行湧入林風的意識!儘管經過係統過濾,那信息中蘊含的宏大與絕望感,依舊讓他心神劇震!
他“看”到了……一片無垠的黑暗虛空,並非空無一物,而是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不斷自我複製、自我湮滅的“噪音”。這“噪音”所過之處,星辰的光譜變得混亂,物理常數微微波動,有序的結構趨向解離……它不是毀滅,而是將一切拉入一種永恒的、無意義的“平均態”。這就是“終焉回響”?一種宇宙尺度的“信息熵增”?
緊接著,視角切換。他看到一個極其輝煌的、由無數光點代表文明?)連接成的巨大網絡——這或許是“觀測者議會”的某種形態?他們似乎在觀測著“回響”的推進,不斷派出類似“係統”的單元前往不同的世界試驗場?),進行著冷酷的評估和……篩選?日誌碎片裡提到了“資源有限”、“擇優延續”、“必要犧牲”等冰冷的詞語。
“觀測者”並非救世主,他們更像是在一片即將被洪水淹沒的大陸上,忙著挑選哪些種子值得帶上諾亞方舟,而更多的,則被無情放棄。他們的手段,是為了文明的存續,但這存續的代價,未免太過殘酷。
信息流到此戛然而止,似乎觸發了某種自毀機製,剩下的部分化為無法解讀的亂碼。
【解析完成。信息載體已損毀。】
【獲得殘缺的“觀星者”曆史記錄部分)。“終焉回響”基礎概念庫更新。“觀測者議會”基礎架構認知更新。】
【強製任務信息處理)完成。獎勵發放。】
【解鎖新技能:【信息載體識彆】初級)——可被動感知一定範圍內具有特定信息編碼的載體如node係列節點)。】
腦海中多了許多沉重而晦澀的知識,林風久久無言。他終於對所處的宏大而絕望)的背景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自己,以及臨江市,甚至整個地球,都隻是“觀測者”眼中無數試驗場之一,目的是篩選出能對抗“終焉回響”的“合格品”。而失敗的下場,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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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語氣似乎……比之前更“積極”了一些?
【基於新獲取的信息,係統數據庫得到有效補充。分析認為,散落的“觀星者”信息節點對完善對抗“終焉回響”模型具有重要價值。】
【發布係列任務:【信息節點回收】】
【任務描述:尋找並接觸位於臨江市範圍內的其他“觀星者”信息節點node係列),協助係統獲取其攜帶的數據。】
【當前已標記節點:node737c狀態:未接觸)】
【節點c信息:身份:退休圖書館管理員姓名:陳伯)。最後已知位置:臨江市圖書館舊館附近。特征:喜好圍棋,經常在社區公園與人對弈。】
【任務獎勵:每成功回收一個節點,獎勵積分+500,能量經驗+200,並視數據價值追加特殊獎勵。】
【警告:節點可能處於監控或危險中,請謹慎行動。】
果然來了。係統毫不客氣地開始利用他作為信息收集的工具。獎勵豐厚,足以讓他心動,尤其是那些“特殊獎勵”,可能會是急需的技術或資源。但風險同樣巨大,無論是節點本身的不可預測性,還是可能存在的其他追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