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節點的中央控製室內,時間仿佛被拉長。主屏幕上,代表那片“絕對虛空”的星域被高亮標記,如同星海畫卷上一塊刻意留出的、令人不安的空白。旁邊,是那段被放大到極致的、僅持續零點三秒的古老共振波形,其複雜的頻率結構在緩慢旋轉,仿佛某種來自深淵的無聲呐喊。
林風閉目凝神,將大部分意識沉入體內,引導著三鑰之力,嘗試與這段被“哨兵”記錄下來的古老回響進行更深層次的“對話”。這並非易事,那頻率中蘊含的規則似乎比他熟悉的“紀念碑網絡”更加底層,更加晦澀,如同試圖用現代語言去解讀一篇用失傳文字書寫的史詩。
隼和鐵砧也各自忙碌。隼調動“哨兵”節點所有可用的計算資源,試圖從數學和物理學的角度解析這段共振,尋找其能量構成、傳播模式以及可能的信息編碼方式。鐵砧則帶著一支技術小組,開始對“希望級”護衛艦的深空探測設備進行適應性改造,以便未來如果前往那片區域,能擁有更強的探測能力。
數小時在高度集中的沉默中流逝。
突然,林風眉頭緊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感受到的不再僅僅是頻率的共鳴,而是一種……情緒?不,更準確地說,是一種烙印在信息流深處的、跨越了難以想象的時間長河傳遞而來的“狀態”。
並非是具體的語言或畫麵,而是一種強烈的、混合著絕望、警示以及某種終極決絕的意念碎片。仿佛一個文明在徹底湮滅前,用儘最後力量向虛空投出的、一個封裝了全部結局的漂流瓶。
“它不是呼喚……是遺言。”林風猛地睜開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一個古老文明徹底消亡前的……最後記錄。”
控製室內一片寂靜。連球形ai“哨兵”的光芒都凝固了片刻。
“能……解讀出更多內容嗎?”隼輕聲問道,她的眼神無比銳利。
林風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疲憊與震撼:“太模糊,太破碎了。隻能感受到那種……徹底的、毫無希望的終結。以及一種強烈的警告意味,警告後來者……某種危險。”
他頓了頓,指向那段共振波形中幾個極其隱晦的、能量級幾乎跌落到背景噪音以下的節點:“但這些地方……感覺不一樣。像是……坐標?或者是某種……鑰匙的碎片?”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負責監控“哨兵”節點外部傳感器的技術員發出了急促的警報:
“檢測到異常超空間波動!來源方向……與‘絕對虛空’區域存在高度關聯性!”
所有人瞬間轉頭看向主屏幕。隻見在代表那片“死域”的邊緣區域,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了一圈圈不祥的漣漪。但那漣漪並非由內向外擴散,而是……由外向內收縮!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常規宇宙空間,被強行“拖拽”進那片連光都似乎不願停留的虛空!
“波動強度急速攀升!能量特征……無法識彆!與已知任何文明科技模式不符!”技術員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惶。
“是收割者嗎?”鐵砧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拳頭握緊。
“不像。”隼快速對比著數據庫,“能量簽名完全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沉寂。”
那異常的空間波動持續了大約十分鐘,隨後如同它出現時一樣,毫無征兆地平息了。那片虛空再次恢複了死寂,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它‘吞’掉了什麼東西……”林風凝視著屏幕,喃喃自語。那段古老的、充滿絕望警告的遺言,與剛剛發生的、無法解釋的空間吞噬現象,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聯係。
那片虛空,並非空無一物。
它是一個墳墓。一個依然在活動的、會吞噬靠近之物的……活墳墓?
“哨兵,”林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重新評估‘gy731異常事件’的危險等級。將其標記為‘宇宙級潛在威脅’,優先級……置於與收割者同等。”
“明白,林博士。”ai的光芒嚴肅地閃爍著。
“另外,將我們剛才觀測到的空間異常數據,與那段古老共振進行交叉比對。”林風繼續下令,眼神銳利如刀,“重點分析波動起始點的時空坐標,與共振中那些疑似‘坐標碎片’的頻率節點,是否存在數學上的關聯。”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片“絕對虛空”,以及其中埋葬的古老文明遺言,其重要性可能絲毫不亞於與收割者的戰爭。那或許是一個更古老、更強大的敵人留下的傷疤,也可能是……一個關於宇宙本身運行規律的、殘酷的啟示。
星海的深邃,不僅在於空間的廣袤,更在於時間的層疊。一個文明的滅亡,其回音可能跨越億萬年,隻為向後來者發出最後的警告。
而這聲來自虛空的低語,人類,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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