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
但其中所蘊含的恐怖真相,卻讓正在門外偷聽的蘇文,聽得是手腳冰涼。
“第九局的人呢?”
蘇文終於還是沒忍住,隔著門簾小聲地問了一句。
他那屬於道家傳人的正義感,壓過了對未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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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鴉的講述被打斷,微微側身,朝門簾的方向輕飄飄地掃了一眼。
“小道士,大人說話,彆插嘴。”
他甚至沒有刻意釋放氣息。
但那冰冷刺骨的視線,卻讓門簾後的蘇文瞬間如墜冰窟,下意識地就捂住了嘴,再也不敢出聲。
“第九局?”
渡鴉收回目光,對著顧淵嗤笑一聲:“他們現在,自保都難。”
“那個從京城來的第一局巡夜人,雖然厲害,但他被背鐘人給死死地牽製在了城西。”
“而江城第九局剩下的那些人,光是處理城裡這些被雨水汙染後冒出來的小鬼,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他們根本就沒意識到,真正的大麻煩,不在岸上,而在水裡。”
門簾外,蘇文那因為緊張而加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顧淵將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輕輕地在桌麵上放了一下,發出“噠”的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卻讓屋內那股冰冷的氣息瞬間消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蘇,”
他對著門簾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說道:“聽完了就去把外麵的地拖了,客人都走光了,彆在那兒杵著當門神。”
門簾猛地一晃,隨即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蘇文的身影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淵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咕噥了一句:“好奇心比煤球還重,也不知道隨了誰。”
他將目光重新投向渡鴉,問道:“那你呢?”
“你們擺渡人,就這麼看著?”
渡鴉臉上的嗤笑微微一僵。
他黑眸悄然收縮,審視著眼前這個不過是輕放茶杯,便輕易瓦解了他氣場壓迫的年輕老板。
“看來…老板您這裡的茶,比我想象的還要燙手。”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之前那份試探徹底收斂了起來。
“我們?”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隻是生意人。”
“它汙染了江城所有的水,卻唯獨繞開了我們擺渡人常走的那幾條陰路。”
“對我們這些來說,這就等同於一份寫在水上的合同:‘井水不犯河水’。”
“那意思很明確,它汙染水源,製造死亡,而我們,則負責將這些新生的魂魄給渡走。”
“這可是一筆…足以讓我們這個組織,都為之瘋狂的買賣。”
他的話裡,充滿了商人的貪婪和冷酷。
“所以,”
顧淵看著他,“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壞消息?”
“不全是。”
渡鴉搖了搖頭,漆黑眸底間,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我隻是覺得,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風險太大了。”
“江主雖然厲害,但它忘了,這條江,可不是它一個人的。”
“那個棺材船主,最近也開始在江麵上活動了。”
“還有那個在江邊看門的老頭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更彆提…還有您這家深藏不露的小店了。”
“江城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
“所以,我決定…兩邊下注。”
他看著顧淵,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這個情報,就當是我送給老板您的見麵禮。”
“我隻希望,等他們打起來的時候,老板您這家店,還能給我留個位置,喝杯熱茶。”
“畢竟您這裡的規矩,是一碗飯換一個故事,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他伸出手指,在桌麵上用茶水,輕輕地畫了一個“衡”字。
“我...很喜歡。”
說完,他便不再多言。
端起桌上那杯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儘。
然後,對著顧淵,抱了抱拳。
“告辭。”
他轉身便走出了後院,消失在了外麵的雨幕之中。
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顧淵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個殘留的“衡”字。
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拿起那個已經空了的茶杯,走回了前堂。
“蘇文,”
他對著那個還在假裝洗碗的員工,喊了一聲。
“打烊了,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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