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就是寧王嫡長孫的百日宴,蘇煥離原本打算窩在殘花院養傷,收到請帖後,這個大計便沒法繼續。
冬日裡的盛京難得出了太陽,蘇煥離讓春暉扶著自己到花園裡散步,曬一曬太陽,補充陽氣。
“奇怪了,怎麼一個月以來,竟然沒人來找麻煩?”蘇煥離走著走著,突然感歎。
春暉噗呲一聲笑出來:“小姐,人人都盼著沒有麻煩,您怎麼反其道而行,盼著麻煩找上門呢?”
“我不過是好奇。”蘇煥離表情訕訕。
蘇晴暖從前三天兩頭就來找麻煩,又是布陣又是搶法器的,突然沒了聲息,她不僅好奇,還有些不習慣。
“那邊怕是自顧不暇,自然沒空刁難旁人。”春暉麵露譏諷:“奴婢細細給您說道說道。”
這些日子蘇煥離大門不出,一直在殘花院養傷,春暉可沒閒著,不僅這蘇府裡的熱鬨看了個遍,還到寧王府周圍轉了幾圈。
若不是寧王府有幽冥司派去鎮守的渡魂使,她雖為鬼侍卻終究是鬼魂,不敢貿然闖入,怕被當成鬼物滅殺,她高低要進去爬寧王府主子寢室的橫梁上聽八卦。
“此事還要從寧王世子妃生產的那一日說起……”
春暉正準備娓娓道來,就見不遠處,沈氏腳步匆忙地跑過,身後一群嬤嬤丫鬟追著,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焦急。
其中沈氏尤為慌張,就連蘇煥離坐在如此近的涼亭處,她都沒有看見。
春暉頓了頓,說道:“那是晨曦院的方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蘇煥離頓時沒有興趣了:“你接著說。”
春暉又說了起來。
晨曦院裡,蘇晴暖在橫梁上係一條白綾,自己站在原木凳上,一手握著白綾,另一手握著一根發簪,尖端正對著自己的脖子。
大丫鬟冬青跪在圓凳邊上,哀嚎道:“大小姐,奴婢求您,千萬不能想不開啊!”
白芷那日被拖出去打板子,打到三十多板便熬不住咽了氣,冬青是後來被提上來的大丫鬟。
有了白芷的前車之鑒,冬青是一萬個不願意,可雖然蘇晴暖看中了她,就要提她做大丫鬟。
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賊船,她隻能對蘇晴暖言聽計從了。
在蘇晴暖的暗示下,她號啕得比誰都大聲。
“大小姐,奴婢求您,您快下來吧!”
身後一群丫鬟跟著哀嚎:“大小姐,您下來吧!”
沈氏趕到晨曦院時,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發簪抵在蘇晴暖的脖頸處,隻要稍一用力,蘇晴暖就會血濺當場。
這幾日,因為寧王府之事,沈氏惱了蘇晴暖,故意冷落蘇晴暖,今日蘇博遠要求蘇晴暖按照寧王府的要求,在百日宴當日當眾道歉,她也默認了。
可此時,見蘇晴暖紅著眼眶,站在圓凳上又是發簪抵脖頸,又是腦袋套白綾,她心裡那點惱怒消散了大半,轉而化作害怕。
“暖暖,乖,你聽娘的話,你快扔了發簪,然後下來,你彆嚇娘了。”
蘇晴暖見到沈氏,眼淚嘩啦嘩啦地掉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