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怡咬了咬唇:“我是沈家家主的嫡……”
“煩不煩,家主的嫡女,知府的未來兒媳婦,除了這兩個身份,你還有彆的話能說嗎?”
“我、我……”沈靜怡被逼退了幾步。
蘇煥離譏諷道:“出了沈家,誰還把你當一回事,記住了,該低頭時要低頭,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
沈靜怡氣得渾身發抖:“要我低頭?”
“對對對,你就要低頭。”二夫人上前摁住沈靜怡的腦袋,逼著她低下腦袋。
三夫人道:“低頭還不夠,你應該向貴人下跪磕頭。”
“對啊對啊,要下跪磕頭。”
屋裡人都怕沈靜怡得罪貴人,紛紛走上前,七手八腳把沈靜怡按在地上,逼她磕頭。
有人一直看不慣沈靜怡的做派,渾水摸魚,踹了沈靜怡的膝蓋一腳,又狠狠扯一把她的頭發。
沈靜怡金嬌玉貴的長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此時就像那些犯錯的下人一樣被按壓在地,氣得她雙目赤紅,幾乎暈厥過去。
“放肆,放開我,你們放肆!”
她猛地抬頭看向蘇煥離:“你是幽冥司的人吧,世人都把你們幽冥司捧得比天高,其實你們也不過是靠我們這些商戶養著。”
“沒有我們每年交給朝廷的眾多稅收,你們幽冥司的人又如何能吃香喝辣,過得如此瀟灑!”
“我沈家是汀州巨富,每年上交的稅收多不勝數,我們遇到邪魔,你們幽冥司就該出手,你憑什麼要我又跪又拜的。”
她近乎咆哮般吼出這些話,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煥離緩緩蹲下,掐住沈靜怡的下巴。
“剛才的話,我當做沒聽見,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以後可彆再說了,這可是會害你全家被砍頭的。”
沈靜怡眼神驚恐,透過麵具,依然能感受到眼前這人的壓迫感。
“對了。”蘇煥離輕笑一聲:“彆在我麵前耍小姐脾氣,我不吃這套,信不信我把其他人都救了,唯獨不救你。”
沈靜怡的下巴被放開,她張開嘴巴,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她在害怕,她知道自己在害怕。
蘇煥離已經走到窗戶旁邊,回頭掃了一眼房中之人。
“你們安心留在此處,若是哪一天你們身上的狐妖印記消失,那便是狐妖已經伏誅,到那時,你們才算跨過此劫難。”
二夫人和三夫人帶頭跪下:“謝貴人出手相救。”
兩人虔誠地附身叩拜,其他人連忙跟著拜下去,隻有沈靜怡,被人鬆開後呆呆地看著窗戶。
她剛才沒有低頭,因此親眼看見那個女人前一刻一隻腳踏上窗沿,下一刻整個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嚇得渾身哆嗦,跪坐在地上,夜風從開啟的窗戶吹進來,讓她精神一震,也讓她通體發涼,冷到了心裡。
她似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