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暖沉著聲問:“今日沒人來過晨曦院嗎?”
“回大小姐,沒、沒有。”冬青害怕得不能呼吸,說話的聲音如蚊子大小,在安靜的寢室裡,依然清晰可聞。
蘇晴暖呆坐在床上。
其實她都知道,她一整天都在晨曦院,怎麼會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找過她?
她隻是心存僥幸,覺得會不會家人派人來看望過她,隻是沒讓她知道。
原來沒有,真的沒有。
寧王府滿月宴過去好幾天,沈氏也好,兩個哥哥也好,沒有一人來看望過她。
父親甚至派人來把她禁足,不許她離開晨曦院半步。
她在這個家裡,徹底失寵了。
蘇晴暖滿心悲痛,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問道:“呂公子呢,我派去找呂公子的人,回來了嗎?”
冬青低著頭回答:“傍晚時候回來了,那小廝剛剛才找到機會給奴婢遞話,他說、說……”
“說什麼?”
“他說他在幽冥司門口等著到了呂公子,呂公子一聽說他是替您傳話的,直接越過去走了,還留了話,讓您好生反省,否則……”
冬青頭皮發麻,聲音哆嗦道:“否則兩家的婚事,是辦不成的。”
蘇晴暖腦子裡轟的一聲,臉龐就像被揉成一團的廢紙,每一條紋路上都散發著氣憤和慌亂的氣息。
“他還反過來怪我,那日在寧王府,他不站在我這邊,反而替蘇煥離說話,我還沒怪他,他居然反過來怪我?”
蘇晴暖的眼淚如流水一般滑落:“他心裡的人還是蘇煥離,平日裡在我麵前說得再好聽,關鍵時候,他還是站在蘇煥離那邊。”
時至今日,她還未想明白呂延州那天實話實話的原因。
呂延州不得不說實話,隻因當日在靈韻齋,蘇煥離當著眾人的麵讓蘇晴暖歸還珠串,司徒海蘭也是勸過的。
除了兩人,當時靈韻齋裡還有不少客人。
呂延州當日在暖閣外若是敢顛倒是非黑白,蘇煥離一定會讓寧王妃到靈韻齋邀請司徒海蘭前來作證。
屆時,呂延州的謊話會被揭穿,此事一定瞞不過去,一旦傳開,有損呂延州的名聲,甚至會阻礙他的前程。
所以當日不過思考片刻,呂延州就做了決定。
他不會為了蘇晴暖毀掉自己的大好前程,未婚妻罷了,和蘇晴暖成不了,自有彆家的貴女上趕著要嫁給他。
蘇晴暖卻沒有想到這一層,滿心都是情情愛愛。
憤怒過後,她更多的是害怕。
她在家裡失寵了,在外名聲也毀了,奉國公府那一群勢利眼長輩,會不會真的要退婚?
蘇晴暖氣得砸枕頭:“出去,給我滾出去!”
冬青如釋重負,彎著腰飛快退出去,緊緊關上門。
蘇晴暖瘋狂地砸著枕頭,砸累了,就抱著被子痛哭。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燭火突然搖曳。
“嘖,原來是個普通人啊,勢造得如此大,本座還以為是渡魂使呢,可惜可惜。”
蘇晴暖猛地抬頭,眼裡全是驚恐:“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