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渾身都在發燙。
蘇煥離雙眼緊閉,眉頭也緊緊皺著,紅暈從脖子蔓延到臉蛋,額頭冒了一層冷汗。
再這麼下去,她會在夢鄉中死於狐妖的血媚術。
軒轅荒盤腿坐下,把蘇煥離抱在懷裡,屬於陽冥君的幽冥陰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進蘇煥離的身體裡,幫助她抵抗血媚術。
“皇姑姑說你心誌堅定,能做成旁人做不成的事,我想也對,皇姑姑的訓練有多嚴苛,我自小便體會過。”
“你能熬過那些訓練出師,還讓皇姑姑以你為榮,你定然不是尋常人。”
“所以,尋常渡魂使熬不過去的血媚術,你一定能熬過去的。”
軒轅荒抱著蘇煥離,絮絮叨叨地對她說話,就像十年前,他被逆命判官重傷,母後和皇姑姑就是如此,輪流在他的病榻上對他說話。
太醫說,昏迷的人也可能聽到旁人說的話,也能感受到旁人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們日夜不歇地陪在他身邊。
雖然他醒來後對此渾然不知,是後來青嬤嬤和紅嬤嬤說起,他才知道的。
但他覺得,昏迷中的自己,一定是感受到的,否則當時他不過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又如何能熬得過去?
“蘇煥離,你一定要醒來,你還不知道吧,我欠了你天大的恩情,我還沒報恩,你要醒過來。”
蘇煥離一直緊閉雙眼,身體越來越燙,軒轅荒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你如今最在乎的,是陪伴你左右的鬼侍吧,那個叫春暉的丫鬟,若你天亮還不醒過來,我就帶你回盛京,讓她陪著你。”
他說出春暉的名字,蘇煥離的身體動了動,眉頭皺得更加緊,牙關也緊咬著,表情逐漸猙獰。
她在抗爭。
她在抵抗血媚術。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陽光照射進洞口,蘇煥離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模糊。
她渾身濕透,就像剛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入眼便是一片狼藉的洞壁。
她想起來了,昨天夜裡,她進入山洞與狐妖對戰,她最後好像殺死了狐妖,但是狐妖臨死前,似乎做了什麼。
想不起來了,腦子被千萬根針紮過一樣疼,渾身都酸痛,唯有身下舒服,似乎坐在溫暖的軟墊上。
蘇煥離扭過頭,對上軒轅荒的雙眸。
“王、王爺?”
軒轅荒聲音有些嘶啞:“你醒了。”
蘇煥離僵硬地點頭。
“不錯,能夠在兩個時辰內就擺脫狐妖的血媚術,這世上大多數渡魂使都無法做到。”
蘇煥離再次僵硬點頭:“多謝王爺誇讚。”
沉默了一瞬,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和軒轅荒的距離如此之近。
她再次緩緩回頭。
原來,自己,坐在了,軒轅荒的,懷裡!
蘇煥離嚇得整個人彈射而起,卻因為身體脫力,才一站起來就往地上栽。
軒轅荒把她扶住:“對抗血媚術已經讓你精疲力儘,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動。”
他把蘇煥離打橫抱起,打開陰陽路走進去,沒多久,便回到汀州城一棟宅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