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這個嗎?”祝虞指了一下髭切眼前綠色包裝的純牛奶。這個牌子的純牛奶祝虞之前在家裡買了一箱,差點放過期,後來一人一刀猛猛喝了一個星期才堪堪解決。
髭切看了她一眼,然後拿下來另外一個銀色包裝的純牛奶。
“看起來這個更好一點呢。”他說。
祝虞反複看了好幾眼兩個牌子的純牛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又看不懂包裝袋上寫了什麼,怎麼看出來兩種牌子的純牛奶哪個好的?
等一下……
祝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該不會他代入了刀裝吧?
綠色刀裝最次,銀色刀裝中等,金色刀裝特上。
祝虞默默吐槽:“如果這裡有一袋是金色包裝的,你是不是就說要買這個?”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付喪神舉著一袋金色包裝的純牛奶展示給她。
“買這個吧!”他高高興興說。
祝虞:“……”
她頗為無語把這袋金色包裝的純牛奶扔進購物車。
不過除了這袋牛奶外,祝虞拒絕了髭切關於其他金色商品的優先購買意見——主要是他看中的那些包裝都很華麗,非常沒有性價比——這讓付喪神肉眼可見的有些遺憾。
當然了,祝虞權當沒看見。
這種時候,當然是誰有錢誰說的算啦!
買完製作甜點需要的食材,祝虞又買了一些當季水果,才帶著髭切去結賬。
購物車需要停在指定位置,祝虞讓髭切守著買來的東西彆動,她自己一個人先去把電動車騎過來,這樣他們拎著東西可以少走幾步路。
下午三四點鐘的太陽曬得人晃眼,像是白熱的、帶著重量傾瀉而下的熔金。
祝虞騎著電車來到超市門口,她站起來向髭切招了招手,確定他看到自己後才重新坐回車座上整理自己的頭盔。
她穿的防曬衣是自帶帽子的類型,麵前的拉鏈可以直接拉到眼睛底下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但電動車頭盔戴上會壓到防曬衣的帽子,時不時就擋住眼睛。祝虞隻好嘗試著調整,但不知怎麼的,拉鏈忽然扯到了臉頰邊的碎發,她嘶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想要把又掉下來的頭盔扶起來。
她的手指觸碰到頭盔的邊緣,還未發力,便感覺手指被什麼冰涼的東西貼了一下,隨後重量倏然減輕,眼前被頭盔籠罩的陰影毫無預兆地從眼前滑開上升。
如同幕布被拉開,炫目的、帶著熱度的夏日光芒毫無保留地湧入她的眼睛。
祝虞本能地眯了眯眼睛,視野有短暫的模糊與眩光。而瞳孔適應了眼前光亮的下一刻,她看到近在咫尺的、髭切微微低垂著的臉龐。
付喪神淺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幾乎融化成流動的光,貓眼盯著她,一隻手還隨意地托在頭盔的下緣,保持著剛剛幫她抬起的動作。
他的身後是色彩飽和度極高的世界——過分蔚藍的天空、被陽光照得發白的超市牆壁、綠得晃眼的樹葉,輕微眩暈過後,好像世界重新塗上了透亮的顏色,嘈雜人聲也瞬間湧回耳中。
對上他的視線,祝虞無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
似乎是這個動作給了付喪神什麼錯覺,他的視線輕微下移,落在她的下半張臉上。
然後那隻同樣托在她頭盔上的手指移開,勾著她的麵罩下拉,冰冷的指尖擦過她被麵罩悶得發燙的臉頰。
她幾乎是本能的輕輕倒吸一口氣,於是無所不在的熱重新滲透。
祝虞看到付喪神似乎是困惑地歪了下頭。
“家主的臉好燙,”他眯了眯眼睛,毫無所覺地展開手指擠進麵罩與臉頰的縫隙中,冰涼的手掌貼在她的麵頰上,試圖給她降溫,“誒多……沒辦法呼吸嗎?”
祝虞這才發覺自己在倒吸一口氣後竟然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從顴骨到下頜線,他的手指微微壓到了耳廓的前緣,冰涼的觸感幾乎包裹住她小半張臉,薄繭貼住滾燙皮膚。
祝虞甚至嗅到了一點方才抹到他手背上防曬霜的柑橘清香。
她極緩慢地動了動手指。
幾秒後,她忽然扶著自己的頭盔向後仰頭,躲開對方冰涼的手掌,用眼神示意他退後。
“不是我的臉燙,”她說,“是今天太熱了,你的手太涼。”
髭切的眉梢極細微地挑起,像是恍然大悟:“哦呀,原來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她繃著臉飛速整理好頭盔和被拽開的麵罩,從付喪神的手裡拿過袋子塞進車前框,讓他彆墨跡了趕緊坐好。
髭切戴好頭盔坐到她的電動車後座,但還在不依不撓問她:“既然太熱,為什麼還要蒙住臉呢?”
祝虞:“家主的事少管。”
這招必殺技對付喪神來說還是很有效的,聽見身後許久沒有動靜,祝虞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祝虞給自己洗腦,才不是因為什麼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