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富見林玄對自己的抱怨聽得入神,話鋒一轉,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寬慰道:“其實吧,林兄,您也彆光聽我訴苦。咱們修士在這南陸群島的地位,倒也沒真那麼不堪。主要是這幾天查得格外嚴些,風聲鶴唳的。”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點與有榮焉的意味解釋道:“您是趕巧了!咱們聯盟的擎天柱石,分神期的盟主他老人家,再過十幾日,就要過二千歲壽辰了!這可是咱們聯盟頭等的大事!我這次從我那窮酸領地緊巴巴地出來,就是專程為了趕往聯盟總舵千礁島,去給盟主他老人家賀壽的!”
他說著,熱情地向林玄發出邀請,眼中帶著期盼:“林兄既然是遊曆至此,想必也無特定要事?不如與小弟結伴同行,一起去千礁島見識見識?那場麵,必定是群修雲集,熱鬨非凡!路上你我二人也好有個照應,說說笑笑,豈不快哉?”
林玄聞言,略一沉吟。他此行本就是隨意遊曆,並無固定目的地。這南陸聯盟的分神盟主壽宴,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
反正也無事,前去看看吧。
他心下既定,便對著胡富微微頷首:“可。便與胡道友同行一程。”
“太好了!”胡富喜形於色,仿佛生怕林玄反悔,立刻拍板,“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路上也有個伴!這地方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咱們吃完這頓飯,稍作休整就出發如何?我知道一條相對安穩的近路,能省去不少麻煩!”
林玄自是無可無不可,點頭應允。
一路上,胡富依舊喋喋不休,向林玄介紹著南陸群島的風土人情、各方勢力,以及一些膾炙人口的修士軼事。
“林道友,我跟你說啊,那千礁島上的醉仙樓,那靈膳可是一絕,尤其是他們那招牌的冰火翡翠,據說……”
忽然,胡富滔滔不絕的話音戛然而止,目光銳利地望向側前方一片稀疏的林地。
林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不遠處林木掩映間,隱約有幾個人影蜷縮在那裡,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看起來像是逃難之人。
林玄尚未反應過來,身旁的胡富已是眼神一冷,不見絲毫猶豫,腰間儲物袋光華微閃,五枚烏黑的鋼釘如同毒蛇出洞,帶著淒厲的破空聲激射而出!
“噗!噗!噗!”
接連幾聲悶響,伴隨著短促的慘叫,那五個蜷縮的人影甚至沒明白發生什麼,便已血濺當場,倒地身亡。隻剩下最後一人,似乎因為位置稍偏僥幸未被命中,此刻已是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如篩糠般抖個不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瘋狂磕頭,語無倫次地哭喊著:“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啊!!”
電光火石間的變故,讓林玄眉頭微蹙:“胡道友,你這是……?”
胡富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甚至臉上還帶著點總算有點額外收入的輕鬆神色,解釋道:“嗨,流民而已,看他們這穿著打扮,肯定不是咱南陸群島登記在冊的公民。正好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缺靈石,用他們的血肉魂魄修煉,效果是比正經靈石和靈材差了十萬八千裡,精純起來也麻煩,但也算能湊合著用,蚊子腿也是肉嘛。”
他見林玄眉頭未展,似乎對此舉不甚認同,趕忙又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種在此地看來天經地義的邏輯:
“林道友,您可彆誤會!我這可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魔道行徑啊!他們這種黑戶,哪個國家的身份都沒有,在咱們這兒,甚至在很多地方,都是不受任何律法保護的,跟路邊的野獸沒什麼區彆。殺了也就殺了,沒人會追究的。”
他猜測林玄可能久居秩序井然的東聯邦,少見這等血腥,便自作主張地揮揮手,對那個磕頭如搗蒜的幸存流民喝道:“行了行了,算你今天命大!我這位朋友不喜見血,滾吧!彆再讓老子看見你!”
那流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頭也不敢回地竄入密林深處,瞬間消失不見。
胡富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心裡卻是一陣暗暗歎息,有些遺憾。
可惜了……本來順著這幾個家夥,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臨時據點,到時候收獲還能更多些。本來想著還有一個築基修士在旁邊壓陣,端掉一個小據點還不是手到擒來?
胡富看著地上五具新鮮的屍體,心裡的那點遺憾很快就被聊勝於無的實利感取代。
算了算了,五個流民也不錯了,提煉出的精血魂魄,夠我修煉幾天了,省下幾塊靈石也是好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動作嫻熟地從儲物袋中又取出兩枚鴿蛋大小、顏色各異的珠子。一枚暗紅色,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息;另一枚則是灰白色,透著一股陰冷。
他隨手一拋,暗紅珠子懸浮在屍體上方,開始汩汩吸收尚未凝固的血液;灰白珠子則滴溜溜旋轉,將幾道模糊、驚恐、剛剛脫離軀體的魂魄強行吸納進去。
做完這一切,胡富才仿佛想起身邊的林玄,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乾笑兩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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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林道友,那啥……反正死都死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是浪費了,不如……物儘其用,您說是吧?”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玄的臉色。雖然他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但東聯邦來的修士,有時候想法就是比較……迂腐?
林玄靜靜地注視著胡富這一係列行雲流水的操作,臉上看不出喜怒。
東聯邦的繁榮、秩序以及相對完善的律法,在某種程度上給了他一種錯覺,仿佛這個世界雖然仍有仙凡之彆,但至少在明麵上,生命權是受到基本保障的,修士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對凡人進行屠戮和利用。
眼前這一幕,像是一盆冷水,澆醒了他。世界的參差,遠比他想象的更大。並非所有地方,都奉行東聯邦那套相對“文明”的規則。
他看著胡富那帶著一絲討好和試探的眼神,明白在此地,這才是常態。他無意在此刻扮演道德法官,去挑戰一個地域根深蒂固的生存邏輯。
於是,林玄隻是淡淡地收回目光,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無妨,入鄉隨俗。”
見林玄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感或斥責,胡富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笑容也自然了許多。
“哈哈,林道友能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咱們繼續趕路?前邊不遠應該就有個小鎮,咱們可以去那裡歇歇腳。”
他熱情地在前引路,仿佛剛才那血腥的一幕隻是途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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