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芬裡爾掌心的致命寒氣爆發的瞬間,他突然聽到了兩聲脆響。
“哢!哢!”
清脆的金屬機括彈響,在近距離顯得格外明顯。
原本應該動彈不得的諾蘭,他那身【不倒長垣】鎧甲的雙臂手肘處,突然各自彈出一截長約半尺,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鋒利刃刺。
緊接著,本該動彈不得的諾蘭,雙肘毫無征兆地向後狠狠一頂!
諾蘭動作極快,兩人又幾乎是貼身而站,饒是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芬裡爾也沒反應過來。
芬裡爾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發動的“霜咬”上,根本沒料到諾蘭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
這個該死的混蛋不是應該連靈魂都被震飛出體外了嗎?!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可怕聲響傳來。
鋒利的刃刺精準地穿透了芬裡爾的胸膛,帶著溫熱的鮮血,從他的後心處冒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芬裡爾的眼睛瞪得老大,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從自己胸口刺入的兩截帶血的尖刺,又抬頭看了看諾蘭。
諾蘭還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隻給他留下一個絕望的背影。
芬裡爾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一口混著內臟碎塊的鮮血,卻從他嘴裡狂噴而出。
怎麼可能?
他明明應該被【鎮魂狂嚎】震懾住靈魂,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才對!為什麼他還能動?!
芬裡爾想不明白。
但他掌心的“霜咬”並沒有因為他的震驚而停止。那股凝聚了他黃金中階全部力量的恐怖低溫,還是結結實實地轟在了諾蘭的後心。
“砰!”
諾蘭的胸甲上,瞬間炸開一團白色的冰霧。
芬裡爾顯然也發現了諾蘭這身鎧甲的變態之處。
他發現普通的斬擊很難奏效,所以這一招【霜咬】,是純粹的低溫攻擊,就是為了克製這種物理防禦極高的重甲。
恐怖的超低溫,透過【不倒長垣】厚重的甲片,瘋狂地侵入諾蘭的體內。
神話級鎧甲的強大防禦力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將黃金階的全力一擊,硬生生削弱到了白銀階的水平。但即便如此,那股被削弱後的寒氣,也足以致命。
諾蘭隻覺得冰冷瞬間傳遍全身,侵入內臟,帶走了他身體的熱量,連血液中的血液都充滿冰渣。
他的生命值,在那一瞬間如同瀑布般狂降,瞬間就掉到了不足三分之一的危險線!
“噗——!”
諾蘭再也忍不住,張口噴出了一大口混著暗紅色冰碴的鮮血。
還好,“霜咬”這個技能需要持續作用才能發揮最大威力。芬裡爾被諾蘭這一下絕地反殺打斷了力量的引導,否則,再多持續一秒,諾蘭可能就真的要被凍成一座人形冰雕了。
“咳……咳咳……”
諾蘭劇烈地咳嗽著,感覺自己的肺像是要裂開一樣。
他也是一陣後怕。
好險,差點就翻車了。
他承認,在剛才的博弈中,他輸了。他太過依賴自己作為“玩家”的優勢,太過相信所謂的“係統提示”,這種思維慣性,讓他差點死在芬裡爾這個老狐狸手裡。
在瞬間鎖定六個分身中真身的巨大成就感下,他確實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想到芬裡爾居然還能玩出“鏡麵反射”這種操作。
《榮光》中豐富的技能和職業自由度給每個人帶來不一樣的體驗,但也意味著戰鬥難度除了跟等級相關外,還跟熟練度和想象力有關。
放在遊戲裡不失為豐富體驗的絕妙設計,但在這個真實的世界裡,意味著危險可能往往藏在出乎意料的地方。
比如這次芬裡爾的鏡像。
“鎮魂狂嚎”的出手確實是絕殺,換作任何一個其他對手,長達十秒以上的失神狀態足夠死幾次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當初被困在克羅許的精神世界反複折磨,使得精神力和意誌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促使【領主威儀】對精神控製類魔法抗性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龍裔】的血脈,讓自己的生命值比同級彆的重裝戰士要高出百分之五十以上……
剛才那一下,自己絕對已經是個死人了。
【鎮魂狂嚎】雖然沒能完全控製住他,隻讓他出現了大約一秒的靈魂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