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如同無數把鋼針，狠狠紮進耳膜，在封閉的下水道空間內瘋狂回蕩，震得人頭皮發麻。瘋狂閃爍的紅光將汙濁的通道映照得如同地獄入口，陳默和李小虎的身影在光線下無所遁形！
“被陰了！”李小虎低罵一聲，反應極快，幾乎是警報響起的瞬間，他就猛地撲向通道牆壁一側一個略微凹陷的陰影處，同時舉槍瞄準了他們來時的方向。對方既然啟動了警報，必然會有守衛趕來。
陳默的動作更快！在紅燈亮起、警報嘶鳴的同一刹那，他並非向後躲避，而是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身形猛地向前一竄！目標正是那扇正在緩緩合攏的、通往d37區域的厚重防水帆布簾子！
他的判斷極其精準——後退，隻會陷入被前後夾擊的絕境！唯一的生路，就是闖入那片未知的、屬於林霜的領域！那裡雖然危險，但也意味著更多的變數和可能藏身的地方！
“小虎！跟上！”陳默的低喝聲在警報的間隙傳入李小虎耳中。
李小虎瞬間會意，不再猶豫，一個翻滾從陰影中躍出，緊跟著陳默衝向那即將關閉的入口。
“嗖！嗖！”
幾道淩厲的破空聲從他們身後襲來！是弩箭！帶著冰冷的殺意，瞬間即至！
陳默頭也不回，判官筆如同背後長眼般向後疾點！
“叮！叮！”兩聲脆響，兩支弩箭被精準地磕飛，箭頭與混凝土牆壁碰撞，濺起幾點火星。
而李小虎則憑借出色的軍事素養，在奔跑中猛地一個戰術側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射向他後心的一箭，弩箭擦著他的作戰服沒入黑暗，發出“篤”的一聲悶響。
此時，帆布簾子已經合攏了大半，僅容一人側身通過！
陳默率先趕到，毫不遲疑，身體如同遊魚般擠了進去！就在他身體沒入的瞬間，他反手將判官筆插入了簾子滑軌的縫隙中！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判官筆堅韌的筆身卡住了滑軌，使得簾子無法完全閉合，留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快！”陳默在裡麵低吼。
李小虎緊隨而至，側身從那道縫隙中硬生生擠了進來！他剛進來，陳默便迅速抽回判官筆。
“砰！”
帆布簾子徹底合攏，將外麵刺耳的警報聲和閃爍的紅光隔絕了大半，聲音變得沉悶，光線也隻剩下從縫隙透入的微弱紅暈。
通道內外，仿佛成了兩個世界。
兩人背靠著冰冷的、帶有明顯人工開鑿痕跡的岩石牆壁，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一連串的爆發和閃避，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極其消耗體力。
“他媽的……肯定是壓力感應或者移動傳感器……”李小虎喘著氣，檢查了一下剛才弩箭擦過的地方，作戰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幸好沒傷到皮肉，“我們被擺了一道！”
陳默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迅速掃視著周圍的環境。這裡不再是標準的圓形市政管道，而是一個明顯經過擴建和加固的隧道，牆壁上鑲嵌著簡陋的照明燈，發出慘白的光線，一直延伸到視野儘頭。空氣中那股消毒水和腐敗物質混合的氣味更加濃烈，幾乎令人作嘔。
隧道深處，隱約傳來一些模糊的、像是機器運轉的嗡鳴聲，以及……某種低沉的、非人的嗚咽聲。
“通訊斷了。”李小虎按著耳內的通訊器，裡麵隻有沙沙的電流噪音，龍一那邊的信號已經完全被隔絕。
他們現在，是真正的孤軍深入。
“剛才那三個‘東西’呢？”李小虎壓低聲音，警惕地端著槍，指向隧道深處。
那三個拖著金屬箱子的佝僂身影，在他們觸發警報前就已經進來了，此刻卻不見了蹤影，仿佛被這條幽深的隧道吞噬了。
陳默凝神感知，搖了搖頭：“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至少，前方百米內沒有。”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麵。隧道地麵是粗糙的水泥地，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拖拽痕跡和零星的、暗紅色的汙漬。
“我們現在怎麼辦？退路被堵死了。”李小虎看向陳默。外麵的守衛肯定已經包圍了入口，強行突圍成功率極低。
陳默站起身，目光投向隧道深處那未知的黑暗和隱約傳來的詭異聲響，眼神冰冷而堅定。
“既然進來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他握緊了手中的判官筆，“往前走，找到林霜，找到這裡的秘密。”
他當先邁步，沿著隧道，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李小虎深吸一口氣，緊隨其後，槍口始終指向可能出現危險的方向。
隧道並非筆直，而是帶著一定的弧度，並且微微向下傾斜。越往裡走，人工改造的痕跡越明顯，牆壁上出現了更多的管線，甚至能看到一些臨時架設的電纜。那種低沉的、非人的嗚咽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某個岔路或者房間裡。
空氣中，除了令人窒息的異味，開始彌漫起一種淡淡的、如同鐵鏽般的血腥氣。
兩人在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左邊一條隧道繼續向下，深處隱約有微弱的藍光閃爍；右邊一條則相對平緩，那嗚咽聲和機器嗡鳴聲似乎就是從右邊傳來。
陳默和李小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選擇，就在眼前。而每一個選擇，都可能通向截然不同的——天堂，或者地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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