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係統的警告如同懸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醫館內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白醫生看著臉色蒼白的我,歎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丫頭,你既然卷進來了,這條路就隻能走到底了。」
我點了點頭,壓下心中的不安。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老陳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根據我提供的山脈輪廓和大致方向,結合衛星地圖和某些不公開的地質檔案,他初步鎖定了橫斷山脈中一個名為「迷霧峽穀」的區域。那裡磁場異常,常年被濃霧籠罩,人跡罕至,甚至連衛星測繪都存在大量空白,與尋蹤盤指示的模糊區域高度吻合。
「顧總那邊暫時沒有新的消息,但海島信號隔絕,暫時失聯是正常的。」老陳的聲音透過加密頻道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已經安排了一支可靠的野外勘探小隊,他們會以地質考察的名義進入迷霧峽穀外圍進行初步偵查。林助理,你的傷……」
「我沒事,」我打斷他,語氣堅定,「把勘探小隊的具體路線和聯絡方式發給我,我需要實時跟進。另外,繼續深挖‘諾亞方舟’,尤其是其生物科技和人工智能部門,我懷疑‘清理者’的技術可能與他們有關。」
結束通訊,我看向白醫生:「白醫生,我的傷還需要多久才能進行長途跋涉?」
白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眉頭微蹙:「恢複得比常人快很多,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幾天?強行劇烈活動,留下病根是輕的,傷口崩裂感染就麻煩了。至少再靜養一周。」
一周?太久了!顧夜沉孤身犯險,主係統虎視眈眈,那個神秘的“搖籃”和“守墓人”也不知是敵是友,我們耗不起。
「有沒有……能暫時壓製傷勢,讓我短時間內恢複行動力的辦法?哪怕有後遺症也行。」我懇求道。
白醫生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有是有,古方裡記載著一種‘燃血針’,能激發人體潛能,暫時無視傷痛,效力可持續十二個時辰。但代價極大,會嚴重損耗元氣和壽數,效力過後會陷入極度虛弱,無異於飲鴆止渴!」
燃血針……聽著就知其凶險。
「我用。」我沒有絲毫猶豫。比起未知的危險和可能錯過的時機,這點代價,我付得起。
白醫生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長歎一聲:「罷了,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不要命的主。」他轉身從藥櫃最底層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紫檀木盒,裡麵放著三根細如牛毛、卻泛著詭異血光的金針。
「想清楚,一旦用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想清楚了。」我閉上眼,放鬆身體。
白醫生不再多言,出手如電,三根血針分彆刺入我頭頂百會穴和雙肩肩井穴。針入體的瞬間,一股灼熱霸道的力量如同岩漿般瞬間席卷我的四肢百骸!肩頭的劇痛仿佛被這股力量強行壓製、麻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亢奮的力量感,全身的疲憊一掃而空,感官也變得異常敏銳!
但與此同時,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某種生命本源的東西正在被緩緩燃燒,一種深層次的虛弱感如同陰影般潛伏在力量的表象之下。
「記住,隻有十二個時辰。」白醫生起出金針,神色凝重地提醒。
我感受著體內澎湃卻危險的力量,鄭重地點了點頭。時間緊迫,我必須立刻出發。
我沒有等勘探小隊,決定獨自先行。帶上白醫生準備的應急藥品、一些壓縮食物和清水,以及那把顧夜沉留給我的高斯手槍,我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衝鋒衣,將尋蹤盤貼身藏好,悄然離開了白氏醫館。
根據老陳提供的路線,我搭乘各種交通工具,輾轉前往橫斷山脈邊緣。越是靠近山脈,人煙越是稀少,空氣也愈發清冷潮濕。連綿起伏的群山如同沉睡的巨龍,籠罩在薄霧之中,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進入山區後,我舍棄了大道,按照尋蹤盤偶爾微弱的指向,沿著崎嶇難行的山間小路向迷霧峽穀方向跋涉。燃血針的效果讓我體力充沛,步伐輕盈,但肩頭被強行壓製的傷口不時傳來隱約的抽搐,提醒著我時間的有限。
深入山脈腹地,林木愈發茂密,遮天蔽日。手機信號早已斷絕,隻能依靠指南針和尋蹤盤勉強辨認方向。周圍寂靜得可怕,隻有腳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突然,尋蹤盤的指針猛地劇烈抖動起來,指向左前方一片異常濃密的灌木叢!同時,我敏銳地聽到了一陣極其輕微的、不同於風聲和蟲鳴的窸窣聲!
有人!或者說,有東西!
我立刻閃身躲到一棵巨大的古樹後麵,屏住呼吸,高斯手槍悄然滑入手中,保險打開。
透過枝葉的縫隙,我看到那片灌木叢微微晃動,緊接著,兩個穿著灰綠色迷彩服、裝備精良、動作矯健如同獵豹的男人鑽了出來!他們臉上塗著油彩,眼神銳利如鷹,手中拿著帶有消音器的突擊步槍,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不是勘探小隊的人!他們的裝備和氣質,更像是……職業軍人或者頂尖的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