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站在湖邊，風把她的頭發吹得很亂。
她看著沈屹，眼神裡全是問號。
“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不敢置信，“那得是十幾年前了吧？”
沈屹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湖心島，像是在回憶什麼：“差不多，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
溫阮心裡算了算，那時候她才十三歲，剛上初中。
爸媽還沒離婚，家裡還沒那麼多爭吵，她還是個愛紮羊角辮、喜歡跟在媽媽身後的小丫頭。
可那時候，她怎麼會認識沈屹？
“我那時候……應該在市裡上初中吧？”溫阮撓了撓頭，努力回想，“你呢？那時候在做什麼？”
沈屹轉頭看她，嘴角勾了勾：“在部隊當新兵，偶爾會回家探親。”
部隊？探親？
溫阮更懵了。
她小時候住的家屬院，周圍都是普通上班族，沒聽說有誰家孩子去當兵啊。
“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溫阮還是覺得不現實，“我小時候很普通，沒什麼特彆的，應該不會讓人記這麼久。”
沈屹卻搖了搖頭，眼神很堅定：“沒認錯，我記得你的眼睛。”
他的話讓溫阮的臉頰瞬間熱了起來。
她慌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心跳得飛快：“眼睛？有什麼好記的……”
“很亮，像裝著星星。”沈屹的聲音很輕，卻像羽毛一樣，落在溫阮的心上。
湖邊的風又吹了過來，帶著湖水的涼意，卻吹不散溫阮臉上的熱度。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沈屹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溫阮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停車的方向走。
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卻沒有尷尬。
溫阮的腦子裡全是“十三年前”“部隊新兵”“眼睛像星星”這些關鍵詞，攪得她心神不寧。
她真的在小時候見過沈屹嗎？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車子開到溫阮家樓下，她解開安全帶，卻沒立刻下車。
“沈屹，”她轉頭看他，“你能再跟我說說，十三年前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沈屹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記不太清了，隻記得你當時在哭，我遞了你一塊糖。”
哭？糖？
溫阮的心裡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一個模糊的畫麵，在她腦海裡閃過——
也是一個晚上，好像是在某個公園，她因為丟了媽媽給她買的發卡，蹲在地上哭。
有個穿著軍綠色衣服的大哥哥，蹲在她麵前，遞了她一塊水果糖，還幫她找了半天發卡。
可那個畫麵太模糊了，她記不清大哥哥的臉，隻記得他的衣服顏色，還有糖的味道，是橘子味的。
“你……你當時是不是遞了我一塊橘子味的糖？”溫阮的聲音有點發顫。
沈屹猛地轉頭看她，眼睛裡滿是驚訝：“你想起來了？”
溫阮搖了搖頭，有點失落：“隻記得一個模糊的畫麵，記不清你的樣子了。”
但那點模糊的記憶，已經讓她心裡泛起了漣漪。
原來沈屹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在小時候見過。
“沒關係，”沈屹笑了笑，眼神很溫柔，“慢慢想，不急。”
溫阮點了點頭，推開車門：“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到家給我發消息。”沈屹看著她，直到她走進樓道，才發動車子離開。
溫阮回到家，媽媽林慧正在客廳看電視。
看到她回來，林慧關掉電視，起身迎上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直播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溫阮換了鞋，走到沙發邊坐下，腦子裡還在想小時候的事。
林慧看出她有心事，坐在她身邊，關切地問：“怎麼了？有什麼心事跟媽說說。”
溫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沈屹的話告訴了媽媽：“媽，你還記得十三年前，我是不是在公園丟過一次發卡，有個穿軍綠色衣服的大哥哥幫我找，還遞了我一塊橘子味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