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前一後進了大隊部的辦公室,高慶祥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將手裡的煙杆重重地往桌上一拍,盯著兩人,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火:“你們是來上山下鄉接受教育的,不是來這裡打架的!
今天這事兒,誰有理誰沒理,我不管,但以後再敢當著眾人麵廝打,彆怪我給你們直接退回城裡去!”
說著,他目光落在楚墨染身上,又瞥了一眼徐愛蘭那紅腫的臉。
“楚墨染,大家都是階級同誌,你下這麼重的手,你自己覺得應該麼?”
楚墨染不卑不亢地回道:“大隊長,您是明白人,也應該知道一個女同誌的名聲有多重要。今天我確實動了手,可也是被逼無奈。徐愛蘭口出惡言,惡意汙蔑,已經嚴重損害了我的名譽。難道我就該忍氣吞聲?”
高慶祥被她這番話一噎,倒也說不出什麼來。
楚墨染站得筆直,眼神清澈堅定,話語擲地有聲,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
徐愛蘭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抬頭就吼:“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她就是一個被人退貨的破——”
“閉嘴!”高慶祥一聲斷喝打斷了她。
“你再敢說一句不乾不淨的,我立刻給你寫思想彙報通知,讓你下周去公社大禮堂念給大家聽!”
徐愛蘭頓時像被潑了盆涼水,渾身一哆嗦,連忙低下頭,縮著脖子不敢再吭聲。
“行了。”高慶祥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沉了下來,“今天這事兒你們兩個都有錯,各扣十個工分,回去後各寫一份書麵檢討,明天早上交到大隊部來。”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要是誰不同意這處理方式,我會直接把這件事上報公社,讓公社出麵處理。”
楚墨染點頭:“我沒意見。”
反正她今天打爽了,也算替原主出了口惡氣,這點處罰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寫份檢討對楚墨染來說輕而易舉,扣工分更無所謂了,她也不缺糧食。
徐愛蘭卻一臉不甘。
她的工分本來就不多,再扣十個,怕是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更氣人的是,明明是她被打,還要她受罰,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她也不敢再頂嘴了,生怕真被大隊長上報知青辦,那後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隻能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高慶祥揮揮手:“行了,回去乾活吧。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們的檢討,不然工分彆想記。”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隊部。
走在後頭的徐愛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個神色淡然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心頭翻騰著咬牙切齒的怨毒。
楚墨染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她那一身不甘與恨意。
她忽然頓住腳步,猛地回頭。
徐愛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她還要動手,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
楚墨染輕嗤一聲,“徐愛蘭,你記住,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欺負、任你擺布的楚墨染了。要是你還有點腦子,就離我遠點。再敢招惹我,可不止是一頓打這麼簡單。”
她的眼神冷冽,語氣森寒,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進對方的心裡。
徐愛蘭被她盯得頭皮發麻,莫名打了個寒顫。
楚墨染看著她那慫樣,譏諷地勾了勾唇,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