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王身上有著替命契,打不得,算計不得。
淩鶴卿拿他實在沒辦法,還不能陰陽怪氣他一下嗎?
念及此,淩鶴卿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在如玉的麵容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們這幾個傾慕小月亮的人,誰不是將阮扶風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淩鶴卿最多就氣氣他,動手是不可能動的。
唯獨裴清衍,他是真不知道上古替命契的霸道啊!
不僅敢對阮扶風拔劍相向,更是將這位南域王當作最鋒利的刀刃來驅使,甚至還時時打磨,讓他愈發鋒芒畢露。
“我們南域,本就以百毒之術聞名天下呀。”
阮輕舞眨了眨明眸,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的袒護,仿佛在說——我哥哥再毒,那也是天經地義。
“我心裡自是明白,哥哥他才是小月亮的心尖寵。”
淩鶴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可真羨慕他呀,能擁有你這麼好的妹妹。”
裴家兄弟聽到他的話,兩人都是一臉學到了的神情。
此時淩鶴卿已翩然來到門前,雪色衣袂在夜風中輕揚,宛如月下初綻的玉蘭。
他望著仍駐足原地的裴家兄弟,唇角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語氣溫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之意:
“二位請回吧。”
他說完之後,轉身望向身側的阮輕舞,心中不由升起幾分隱秘的期待。
他第一次邀請心儀的姑娘踏入這方獨屬於他的天地。
這是連貼身仆從都不曾進入,每一處布置都經由他親手打理的私密之境。
“小月亮,請——”
他廣袖輕拂,觀星閣四周的結界應聲泛起柔和光暈,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
地麵上的八卦陣圖緩緩旋轉,陰陽雙魚眼中星輝流轉,一道由純淨星光凝成的階梯憑空顯現,台階上隱約浮現著古老的星紋,直通雲端深處那座巍峨樓閣,宛如接連天地的虹橋。
“小竹子的家,我可要好好參觀一番。”
阮輕舞嫣然一笑,輕提裙擺,步履輕盈地踏上了那如夢似幻的星階。
她好奇地環顧四周,眼中映照著流轉的星輝。
淩鶴卿緊隨在她身側,始終保持著一個恰到好處的親近距離。
望著她細致打量四周的側顏,他俊雅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如同雪地裡悄然綻放的紅梅。
他輕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羞澀,卻又無比堅定:
“從今往後,這裡永遠都是小月亮的家。”
星光溫柔地灑落在他的肩頭,那一身清雅的書卷氣更顯溫潤。
這句小心翼翼的告白,如同夜風中悄然舒展的花苞,在這靜謐的星空下靜靜綻放。
就在淩鶴卿凝望著阮輕舞的側顏,準備引領她踏入觀星閣的刹那,一道金色流光破空而來,在他麵前化作一枚燃燒著皇族印記的玉簡。
“小月亮稍等片刻,我去回個傳訊。”
淩鶴卿到一旁結界之內,開啟了這枚專屬人皇陛下的玉簡。
下一刻,玉簡中傳來裴清衍不容置疑的聲音,在靜謐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淩鶴卿,即刻入宮。”
淩鶴卿臉上的溫潤笑意瞬間凝固,眉宇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慍怒。
他執掌玉簡的指節微微發白,聲音裡帶著壓抑的不滿:
“裴清衍,你莫不是存心與我作對?非要在這時召我入宮?不去。”
這分明是故意攪亂他期盼已久的獨處時光。
玉簡那端傳來低沉的輕笑,帶著幾分悠然:
“明日是小鳳凰的登基大典,硯修總不願見到典禮有絲毫疏漏吧?若是你覺得此事無關緊要,大可不必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