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衣襟被撕碎,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一道鞭影如毒蛇般破空而來!
“混賬東西!”
凜冽的嗬斥伴隨著鞭聲炸響。
“誰允許你們在雲族的礦場上行此齷齪之事?”
雲弈挺拔的身影立在礦洞入口,逆著光,緊身戎裝勾勒出精壯的身形。他手中長鞭如活物般遊走,精準地抽在那些礦工身上——也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雲裳裸露的肩頭。
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渾身一顫,可她此刻竟對這份疼痛心生感激。
“我們小神女立過規矩——”
雲弈冰冷的目光掃過滿地打滾的礦工,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雲族疆域之內,任何人不得欺辱婦孺。”
他手腕一抖,長鞭如閃電般纏住一個礦工的脖頸:
“違令者,斬!”
慘叫聲戛然而止。
雲裳蜷縮在礦堆旁,顫抖著抬起頭:
“我們雲族……哪個小神女?”
雲弈收鞭轉身,礦洞裡的火光在他堅毅的側臉上跳躍。他俯視著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神女,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自然是月曇小神女。”
這句話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了雲裳最後的心防。她怔怔地望著岩壁上搖曳的影子,忽然明白——那個她以為早已被取代的人,原來從來都是雲族真正的明月。
而自己,連映照月光的塵埃都不如。
雲弈蹙緊眉頭,目光掠過她破碎的華服下隱約可見的淤青。
那雙曾隻觸碰琴弦與玉盞的手,如今已布滿血痕與塵垢。
“穿上,彆給我惹麻煩。”
他沉默片刻,自儲物戒中取出一件粗麻礦衣,那布料粗糙得能磨破嬌嫩肌膚,卻成了此刻唯一的庇護。
粗糲的衣物落在雲裳肩頭時,帶著礦物辛辣的氣息。
她猛地攥緊這件醜陋的灰布衣,指尖在布料上抓出淩亂的褶皺。黑暗中響起壓抑的嗚咽,像被困的幼獸在舔舐傷口。
“嗚嗚嗚——”
曾經令星河失色的神女,此刻蜷縮在礦渣堆成的陰影裡。
淚珠大顆大顆砸在粗布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終於明白——那件蔽體的粗衣,竟是借著她最嫉妒的小神女立下的規矩才得來的庇護。
礦洞深處的風裹挾著赤靈礦的灼熱,吹動她散亂的發絲。
那些發間曾綴滿的星辰寶石,早已化作囚徒編號烙在腕間。
雲弈轉身,玄鐵軍靴碾過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他垂眸看著蜷縮在礦堆旁的雲裳,眉峰如淬寒刃。
“眼淚融不了赤靈礦。”
他聲線平穩得像山岩,隨手將染血的長鞭彆回腰際。
幾個礦工的屍首已被拖走,隻在粗糲的地麵留下幾道暗紅拖痕。
見雲裳仍沉浸在崩潰中,他俯身拾起滾落的礦鎬。
金屬與岩石碰撞出刺耳聲響,飛濺的火星掠過她沾淚的睫。
“今日的采礦量若不足——明日就等著進禁閉洞。”
他屈指敲了敲岩壁上刻著的礦規,那些字跡帶著劍罡劈出的淩厲。
“叮叮當當——”
遠處傳來其他礦工開采的敲擊聲,規律得令人心慌。
雲裳顫巍巍撐著岩壁起身,粗布磨得傷口陣陣刺痛。
她望著雲弈走向礦洞深處的背影,那身挺括的戎裝與周遭肮臟環境格格不入。
雲席辰帶出來的兵,一個個都隨了他們的主子。
連施舍都帶著刀鋒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