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目光如星河彙聚,緊緊凝在城樓之巔。
落日熔金,為相擁的二人勾勒出璀璨流光,聖皇玄色皇袍與少女銀發紫衣在晚風中纏綿交織,宛若天地間最動人的畫卷。
水幕之外,幾位神王已麵覆寒霜,恨不得撕了那個不要臉的情敵。
在萬千屏息的期待中,阮輕舞微微抬眸,望進那雙盛滿星河的眼眸。
她清晰地看見,這位執掌乾坤的帝王眼中,竟藏著幾分罕見的緊張——原來即便是俯瞰眾生的聖皇,在等待心上人回應時,也會流露出凡人的忐忑。
晚風掠過城頭獵獵旌旗,攜著她發間清冽的雪玉山茶香,輕輕拂過他繡著星紋的衣襟。
在無數道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她唇邊漾開一抹比霞光更動人的笑意,聲音好似風拂銀鈴:
“陛下,您來遲了呢。我呢——已經有夫君了。”
“嗬——”
聖皇聞言不怒反笑,臂彎驟然收緊,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
他俯身貼近她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耳垂,嗓音低沉而危險:
“小鳳凰,既有夫君,還敢這般撩撥朕?”他指尖輕撫過她臉頰,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那朕便親自教你——該如何休夫。”
羽蒼嵐的聲音裡浸透著從未有過的占有欲,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宣示主權。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遇到這樣一個少女,隻一眼便讓他萬年冰封的心湖掀起驚濤,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將她永遠禁錮在身旁。
她有夫君又如何?休了便是。
這世間還沒有他羽蒼嵐得不到的人。
落日最後一縷餘暉掠過他深邃的眉眼,在那雙慣看風雲的眸中,燃起了名為征服的火焰。
他的聲音低沉如古琴輕振,卻清晰地透過水幕傳遍四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為即將見證一場聖皇強取豪奪的戲碼,看向阮輕舞的目光不禁帶上了幾分同情。
然而下一刻,銀發少女輕笑著抬起纖指,竟主動撫過聖皇緊繃的下頜線:
“陛下若是願意屈尊做小——”她眼波流轉間漾開狡黠的漣漪,“那我也不是不能將你收入房中。”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在每個人耳畔。
整座山海關陷入死寂,連飄揚的旌旗都仿佛凝固在半空。
觀戰席上眾人目瞪口呆,水幕前正在飲茶的修士嗆得滿臉通紅,就連始終從容的昆侖聖主都微微睜大了眼睛。
“呃——我方才聽到了什麼?”
“讓聖皇……做小?”
“這雲族神女莫不是被雷劫劈壞了腦子?”
“她真的膽大包天啊!”
“聖皇陛下怕是要氣瘋了吧……”
短暫的沉寂後,震天的嘩然如潮水般湧起。
眾人麵麵相覷,忽然覺得該被同情的或許是那位剛動了凡心就遇上渣女的聖皇陛下。
城樓之上,羽蒼嵐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錯愕。
他萬年來首次對人許以帝宮之主的位置,換來的竟是“做小”的提議?
看著懷中少女眼底閃爍的狡黠光芒,他忽然低笑出聲,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方才觸碰過的下頜:
“小鳳凰倒是貪心。”
他非但不怒,反而將她攬得更緊,玄色廣袖在暮色中如垂天之雲:
“不過既然要入你的院子——朕總要當個正室才是。”
晚風卷起她銀白的發絲,與他的墨發在霞光中纏綿交織。
在萬千道呆滯的目光中,聖皇俯身在她的耳垂輕輕一咬:
“至於你那位夫君……朕自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他聲音裡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