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破肚?”
淩素的驚呼聲,在寂靜的山洞裡顯得格外尖銳。
她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甚至還有幾分被冒犯的憤怒。
“周先生!你在說什麼胡話!”
她上前一步,擋在了周辰和血人之間,情緒激動。
“人死為大!他已經油儘燈枯,回天乏術!你怎能……怎能還要在他死後,剖開他的肚子,褻瀆他的屍身?!”
在她看來,周辰的行為,與傳說中修煉邪術的巫師沒有任何區彆。
“這是醫道的大忌!更是對生命的大不敬!”
鐵牛和周圍的黑狼衛們,也紛紛投來了困惑和不解的目光。
他們雖然敬畏周辰,但“開膛破肚”這四個字,在這個時代確實太過駭人聽聞。
這根本不是救人,那是折磨,是酷刑。
麵對淩素激烈的反對,周辰沒有爭辯。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反問了一句。
“他還沒死,對嗎?”
淩素一窒。
是的,對方雖然脈搏微弱得幾乎沒有,但的確,還有一口氣在。
“隻要還沒死,就有救。”周辰的語氣斬釘截鐵,“我的醫道,或許與你的不同。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大忌,隻有……活下去。”
他不再理會還在震驚中的淩素,而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開始發布指令。
“鐵牛!”
“屬下在!”
“去洞口,用最快的速度,燒一大鍋開水!越多越好!再找些乾淨的木炭,燒紅了備用!”
“是!”鐵牛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帶人去執行。
“老張,老李!”周辰又看向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兵,“把你們身上所有乾淨的布條、衣物,全都拿出來!用開水煮過,再用火烤乾!”
“遵命!”
“淩素。”周辰最後看向她,目光灼灼,“我需要你,把你藥箱裡所有能用的金瘡藥、止血散,全都拿出來。還有,我需要最細的縫衣針,和最堅韌的絲線。”
淩素的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麼。
可當她看到周辰專注得近乎狂熱的雙眼時,所有反對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從那雙眼睛裡,沒有看到任何的瘋狂和邪惡。
隻看到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對生命本身的極致執著。
一種敢與閻王搶人的絕對自信!
鬼使神差地,她點了點頭,默默地打開了自己的藥箱。
山洞之內,瞬間變得忙碌而又有序。
開水在火堆上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布條在沸水中翻滾,又在火焰上被烤得焦乾。
而周辰,則跪在了血人的身邊,準備進行最關鍵,也是最冒犯的一步——
處理傷口。
想要進行他腦海中的“外科手術”,就必須先將傷口周圍的衣物全部清理乾淨。
他抽出腰間的匕首,沒有半分猶豫,小心翼翼地開始割開對方身上早已被鮮血和泥土粘連成一團的破爛衣甲。
“撕拉——”
堅韌的皮甲被鋒利的刀刃緩緩劃開。
隨著外層的甲胄被一片片地剝離。
一股更加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汗水和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當周辰割開對方胸口處最後一片護心鏡的綁帶時。
他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觸碰到了一片與男性身體截然不同的、柔軟而又充滿彈性的觸感。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沒有多想,伸手將破爛的中衣向兩邊撕開。
下一刻。
山洞之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