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的火焰,一旦被重新點燃,便會爆發出驚人的生命力。
接下來的幾天,穆青寒展現出了讓淩素都為之咋舌的恐怖恢複能力。
每日三餐,周辰為她特製的、混合了各種高蛋白肉乾和草藥的營養糊,無論味道多麼古怪,她都眉頭不皺地悉數咽下。
淩素為她換藥、針灸,即便過程再痛苦,她也咬緊牙關,不哼一聲。
更驚人的是,從她能勉強坐起身開始,她便開始了一種近乎自虐的恢複性訓練。
從最基礎的呼吸吐納,到在周辰指導下進行的一些簡單的肢體拉伸。
她以一種瘋魔般的姿態,榨乾著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分潛力,渴望著能早一日重回巔峰。
周辰也沒有吝嗇。
他將前世部隊裡最科學、最高效的戰後康複理論,結合這個時代的條件,為她量身定製了一套方案。
再加上一些他用現代知識提純出來的、被淩素視為“仙藥”的抗生素,內服外用。
穆青寒幾乎被宣判了死刑的身體,竟真的以一種違背了醫學常理的速度,奇跡般地恢複著。
僅僅十天。
她已經可以丟掉拐杖,在山洞內外緩緩地行走了。
腹部猙獰的傷口,也已經拆線,留下了一道宛若蜈蚣般醜陋,卻又充滿了生命力的疤痕。
這天清晨,當周辰帶著打獵回來的鐵牛走進山洞時。
穆青寒已經穿戴整齊。
雖然她穿的依舊是屬於周辰的粗布勁裝,但穿在她的身上,卻彆有一番英姿颯爽的風骨。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鳳眸卻重新恢複了往日的銳利與神采。
她看到周辰,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我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這個人情,我穆青寒記下了,來日,必有厚報。”
她對著周辰鄭重地一抱拳。
“軍情緊急,我必須立刻返回北境,向大帥揭發叛徒。就此,告辭。”
說罷,她竟真的轉身,便準備離開。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儘顯軍人雷厲風行的本色。
“站住。”
周辰的聲音,從她身後平淡地響起。
穆青寒的腳步頓住了。
她緩緩轉身,眉頭緊皺,眼神裡帶著幾分不解和不悅。
“我讓你走了嗎?”周辰將手中的獵物扔給鐵牛,走到她的麵前,搖了搖頭,“不行,你不能走。”
“為何?”穆青寒的聲音瞬間沉了下來,“這是我鎮北軍的內務,也是我自己的私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周辰笑了,“穆將軍,你是不是忘了,你這條命,是誰救回來的?”
他伸出兩根手指。
“我拒絕你,有兩個理由。”
“第一,你的身體。”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挑剔,“你所謂的‘好了七七八八’,在我看來,不過是堪堪能下地走路罷了。你的內臟剛剛縫合,肌肉層尚未完全愈合。現在進行長途跋涉,劇烈運動,無異於自殺。”
“第二,你的腦子。”周辰毫不客氣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能精準掌握你行蹤,並調動草原精銳伏擊你的叛徒,現在還好端端地待在鎮北軍高層。你以為,他會沒有後手?你這樣一個人,大張旗鼓地回去,還沒走到帥帳門口,怕是就已經成了第二具屍體了。”
“這是自投羅網,愚蠢至極。”
周辰的分析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穆青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透出憤懣。
她知道,對方說的句句在理。
可她身為鎮北軍副將,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掌控一切。
何曾被人如此直白地教訓過?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個……看過她身體的男人!
一股強烈的羞憤和被冒犯的怒意瞬間湧上心頭!
“我再說一遍。”她的聲音仿佛淬了寒霜,“我的事,不用你管!讓開!”
她不再廢話,身形一側,便準備強行從周辰的身邊闖出去!
然而,她快,周辰更快!
隻見周辰的身影隻是輕輕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再次擋在了她的麵前。
“我說過,你走不了。”
“找死!”
穆青寒徹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