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村南,一個比曹安民家明顯小不少的土坯房唯一的房間內,
6歲的丁二毛在床上裹著滿是補丁的被子,討好的看著姐姐。
“姐姐,你已經穿好幾天衣服了,今天給我穿穿好不好。”
11月的天氣有些涼,光著屁股蛋的二毛縮在被子裡,眼神中充滿渴望。
“你太調皮了,我穿衣服好幫娘乾活,你就在床上好好躺著,不然肚子又餓的咕咕叫了!”
丁小娟聽到弟弟的話裝作大人的樣子單手叉腰指著他叮囑。
而她身上穿的土黃色外套竟然和曹安民拿出來的麵粉布袋差不多。
背後還印著阜寧縣麵粉廠字樣。
“好吧,我躺著不動...”丁二毛抿了抿嘴,不過想到餓著肚子的感覺他還是聽話的躺了下來,就一雙眼珠子在那轉著。
“二毛,娘等下帶姐姐去田裡翻地,恭桶在牆角,沒事彆出門聽到嗎?”這時候李來娣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疲憊,強笑的對著床上的二毛叮囑著。
“娘,我知道了,我很聽話的,”丁二毛轉過腦袋回應。
“哎,”李來娣應了聲坐在床邊撫摸著兒子的腦袋,心中沉悶,如鯁在喉。
前兩年這日子還過得下去。
可是這兩年鬨的糧食減產多交,她那點積蓄早就在鴿子市用完了。
兩個小孩還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衣服都是她和死鬼丈夫改小給兩個小孩穿的。
幾年的磨損,小孩也漸漸長大,現在也隻能勉強湊出一套秋冬的衣服。
兩個小孩都很懂事,可是大女兒能乾,跟著她下地乾活還能算2個工分,所以衣服一直都是女兒在穿。
隻是苦了二毛,夏天還好,光著屁股出去玩的小孩多的是,但現在天氣轉涼,要是傷風受涼,家裡連拿藥的錢都湊不出來。
“大丫,我們走吧”,李來娣怕在看自己兒子眼淚就止不住了,起身招呼著自己閨女就出門了。
房間內頓時寂靜了下來。
相隔四五戶人家,同樣是泥巴小院內。
“娘,我等下隊裡豬場剁豬草,您看著點小丫,”周盈盈剛把鍋碗洗了,走到院子裡對著在編草鞋的婆婆說道。
“要走快走,那小賠錢貨餓不死,”婦人頭都沒抬,話語中帶著不耐。
“那辛苦您了,晚飯等我回來燒,”周盈盈已經習慣了婆婆對她的態度,又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婦人抬頭看了下她的背影,看著她離去,這才放下即將編織好的草鞋,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內。
...
羊寨公社,阜寧縣城西北方,
數千人正風風火火的忙碌著。
青壯年正揮汗如雨的挖土,而那些青中年女同誌也挑著扁擔,正積極的把泥土往外麵倒騰。
突然,一個正挑著泥土的青年婦女突然停下,前後搖晃了幾步就暈倒在地。
“李家媳婦,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