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我聽說曹家那小子當上了縣紡織廠的采購員了,還配了三輪車,中午大隊長他們去確認了,沒想到這小子看著不著調的樣子,卻能混的這麼好,”秦嬸正用針線縫衣服,低眉看了一眼坐在床邊喂奶的周盈盈,臉上帶著驚訝。
“嗯,我也聽說了,”周盈盈一臉慈愛的看著懷中正用力咬著自己的小丫,聽見婆婆的話點了點頭,想起幾天前那一次遭遇,臉頰有開始發熱了。
曹安民能在縣裡當上工人是誰也沒想到的。
不過這也能解釋曹安民有這麼多物資的原因了。
一袋麵粉,一隻雞,30尺布料(打樁後給的),現在隨便一樣都你呢個讓村裡人羨慕死,自己一個寡婦他竟然如此舍得。
她對曹安民無疑是感激的。
因為曹安民的幫助,她現在又有奶了。
但想著曹安民的長相和條件,在想想想自己,心也慢慢涼了起來。
他也18歲了,會不會快成家了?
結婚後是不是就不會再理我了?
一時之間周盈盈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你是不是和那小子做過那個了?”秦嬸自顧自的縫著衣服,頭也沒抬,讓人看不清她表情。
“娘,我...”周盈盈心裡一慌,剛想如何解釋,要不要撒謊呢,就被婆婆打斷。
“你婆婆我是過來人,你帶這些布回來的樣子我能看不出來?”秦嬸嘴上說著,心裡卻是歎息了一下。
“娘...你...我是不是很賤,我對不起大河哥,您打我罵我都行,我都認了!”周盈盈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她那次回來明明已經儘力沒表現出異樣了,竟還是被婆婆看出來了,抱著小丫的手都微微顫抖。
她隻想小丫活著,想活著照顧小丫,想婆婆不會被餓死,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自己那點姿色。
就算不收曹安民,或許也會是李安民,秦安民。
如果都沒有,那隻能帶著小丫一起下去見秦大河了。
就和婆婆說的小丫是賠錢貨,女嬰在公社在村裡根本送不出去,更何況是現在誰家都沒餘糧的災年。
“打你罵你有用?你這賤骨頭的皮相能勾住這小子,但是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說不定哪天那小子就提上褲子不認人了,你彆上杆子投懷送抱,越陷越深,”秦嬸放下布料針線,抬頭認真的看著周盈盈。
她不是沒想過讓曹安民入她們家拉幫套。
但是老曹家人丁興旺,曹安民又是最受寵的男丁,這事根本不可能。
現在得知曹安民還是縣紡織廠的一級采購員,那就更彆想了。
她從光緒年活到現在,兩個兒子和女兒因為貪玩,那麼小就被鬼子屠戮,丈夫也死在國黨的轟炸下,就連最小的兒子也在去年積勞成疾一病嗚呼。
清末民初,再到現在的改朝換代的社會主義,她見過太多太多了。
男人什麼德行她再清楚不過。
不管哪朝哪代女人始終離不了男人。
她不會讓周盈盈帶著小丫改嫁,曹安民的出現正中她的下懷。
隻是他得知曹安民是縣職工的消息也是忍不住心裡打鼓,縣裡的小姑娘一大把,都細皮嫩肉的哪裡是周盈盈能比擬的。
她現在說這番話也是給周盈盈打個預防針。
“娘,我曉得...”周瑩瑩低著頭應了聲,抬起袖口在眼睛上抹了抹。
秦嬸搖了搖頭也不再言語,繼續開始給小丫縫著衣服。
“咚咚咚~”
房內沉默許久,安靜的讓人感覺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