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絕。
李琟端起探杆,打開頭燈,率先邁入了那片黑暗。“走吧,去看看這位‘亡魂’守了二十多年的,到底是什麼。”
林溯緊隨其後。
入口在他們身後無聲地關閉,將菌林那詭異的寧靜隔絕在外。
門內是一條短而直的通道,牆壁是冰冷的合金,沒有任何裝飾。通道儘頭是一扇虛掩著的內門。
推開內門,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圓形空間——觀測站的主控室。
時間在這裡仿佛凝固了。老式的控製台環繞著房間,上麵布滿了按鈕、旋鈕和早已過時的物理顯示屏,此刻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屏幕漆黑。線纜如同藤蔓般從破損的控製板後麵垂落。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在頭燈的光柱下飛舞。
然而,在房間中央,一個半球形的、看起來像是核心處理終端的裝置,卻出人意料地散發著微弱的、穩定的綠色電源指示燈光芒!仿佛一個沉睡巨人的心臟,還在微弱地跳動。
而在那個主控終端略顯弧形的屏幕上,一行白色的文字,正在以一種固執的、仿佛凝聚了二十年孤寂的頻率,無聲地滾動著:
`[…身份驗證失敗…最高權限鎖定…觀測日誌封存…外部連接中斷…第7342天…]`
第7342天。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
李琟走到主控終端前,吹開控製麵板上的灰塵,露出下麵同樣老舊的物理鍵盤和軌跡球。他嘗試按了幾個鍵,屏幕毫無反應,依舊固執地滾動著那行字。
“係統鎖死了,需要最高權限,或者…特定的激活指令。”李琟皺眉。
林溯的目光則被終端旁邊的工作台吸引。工作台上散落著一些紙質筆記本、數據磁帶和幾個造型奇特的、似乎是手工製作的生物傳感器探頭。他拿起一本筆記本,翻開,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上麵是伊森潦草而急促的字跡,記錄著他早期對菌核意識的觀測數據和各種大膽的假設。
`…它們不是個體,是一個整體!一個龐大的、分布式的意識!我能感覺到它們的‘思考’,緩慢,深邃,如同地殼運動…`
`…嘗試用α波段能量脈衝刺激菌核節點,反應劇烈!網絡活性提升300!但伴隨強烈的排異反應,警告!…`
`…今天我走出了觀測站。孢子無孔不入。防護服形同虛設。但我感覺到了…連接。我不再是一個人。這感覺…令人恐懼,又令人著迷…`
筆記到此戛然而止,後麵的頁麵一片空白。
林溯放下筆記本,心中沉重。伊森用自己的人生,驗證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發現,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低語說的‘眼睛’和‘記憶’,應該就在這裡。”林溯環顧四周,“‘眼睛’可能指的是觀測站本身的監控數據,‘記憶’…可能就是伊森留下的這些筆記,或者…終端裡封存的日誌。”
“但我們需要權限。”李琟敲了敲冰冷的終端外殼,“硬來肯定不行,這玩意兒看起來古老,但防護等級恐怕不低。”
就在這時,林溯感到胸口那本“寂靜之頁”突然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仿佛與某種東西產生共鳴的溫熱感。同時,他腦海中那屬於伊森記憶碎片中的最後一個意念,再次清晰起來——
`…警告…必須…警告後來者…‘鑰匙’…小心…‘織網’與‘回響’的…共鳴…`
鑰匙?
林溯心中一動。他走上前,將左手——那蘊含著光脈本源的手,輕輕按在了冰冷的主控終端外殼上。
他沒有試圖灌輸能量,隻是靜靜地放著,讓體內那稀疏的“星塵”自然流轉。
一秒,兩秒…
就在李琟以為這舉動徒勞無功時,主控終端的屏幕,猛地發生了變化!
那行滾動了幾千天的絕望文字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簡潔的、由不斷旋轉的dna雙螺旋與神經網絡交織而成的動態徽標!同時,一個溫和的、帶著明顯電子合成痕跡,卻又奇異地蘊含著一絲伊森語調特征的男聲,在室內響起:
`“生物密鑰驗證通過。歡迎您,‘鑰匙’持有者。我是‘了望塔’輔助ai,權限等級:觀測員伊森已離線)。檢測到您攜帶‘靜謐印記’,臨時最高權限已授予,時限:30標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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