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李默的生活被切割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
白天,他依然是那個穿梭在城市鋼鐵森林裡的普通快遞員李默,穿著工裝,騎著電驢,對著收貨人說著“麻煩給個好評”。
但夜晚,他的出租屋變成了瘋狂的實驗室。
他係統地測試著能從遊戲裡帶出的“廢柴”道具。
增加1點力量的【士兵餅乾】,讓他扛著幾十斤的快遞爬完二十樓,氣息平穩得如同剛散完步。他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肌肉纖維的密度似乎都發生了改變。
那根號稱能安撫暴躁野狼的【劣質催眠笛】,他對準了樓下那條徹夜狂吠、擾得四鄰不安的惡犬。當他吹出連自己都聽不見的特定頻率音波時,那隻凶神惡煞的杜賓犬竟然真的嗚咽了一聲,原地轉了兩圈,然後趴下,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效果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
狂喜之後,是更深沉的謹慎。李默很清楚,這些東西一旦暴露,等待他的絕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無儘的麻煩,甚至是被抓去切片研究。
他行事愈發小心,所有測試都在深夜進行,且絕不在外人麵前顯露分毫。那把【清潔工的掃帚】成了他使用頻率最高的道具,不僅讓他的出租屋保持著手術室般的潔淨,他甚至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溜進了附近那個臭氣熏天、偷宿無數的垃圾轉運站。
他像個幽靈,在裡麵揮舞了十分鐘掃帚。
第二天,整個社區都轟動了。那個堆積了數月、蚊蠅滋生的垃圾山不翼而飛,地麵乾淨得像是被舔過一樣。新聞媒體聞風而來,將其稱為“都市怪談之保潔俠”,引發了網絡上一波尋找“環保義士”的熱潮。
李默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嘴角微微抽動。他拉低了帽簷,騎著電驢彙入車流,深藏功與名。
然而,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就不會停下。
這天下午,他按照派送單,將一個包裹送到老城區的一個巷口。剛停好車,就聽到了角落裡傳來的哭喊和猥瑣的調笑聲。
三個穿著流裡流氣、頭發染得花裡胡哨的混混,正圍著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女孩嚇得臉色慘白,緊緊抱著書包,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小妹妹,彆怕嘛,哥哥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手機拿出來,加個微信唄?”
其中一個黃毛甚至伸手去拉扯女孩的書包帶子。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但要麼加快腳步離開,要麼隻是遠遠看著,無人上前。
李默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不是熱血衝動的性格,多年的社會打磨讓他習慣於明哲保身。報警?來不及。上前理論?對方有三個人,他這身板未必是對手。
但看著女孩絕望的眼神,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責任感湧了上來。
不能用掃帚,不能用明顯超自然的力量……
電光石火間,他摸到了口袋裡那枚冰冷、帶著奇異紋路的金屬徽章——【挑釁徽章】。
遊戲說明:強製小範圍內半徑5米)的敵對單位,將主要攻擊欲望轉向彼此,持續時間30秒。
賭一把!
李默深吸一口氣,裝作路過的樣子,低著頭快步向巷口走去。在接近那三個混混大約三四米距離時,他借著從包裡掏手機的動作,緊緊握住了那枚徽章,心中默念:“生效!”
一股微不可察的寒意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仿佛周圍的空氣瞬間凝滯了一下。他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像是快速蹲起時的腦供血不足。
效果立竿見影。
正在拉扯女孩書包的黃毛動作突然一頓,他猛地轉過頭,看向旁邊那個正在怪笑的綠毛,眼神瞬間變得凶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