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體內竟潛伏著致命的蠱蟲!這個消息如同又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趙珩心頭。本以為救母歸來,撥雲見日,沒想到敵人竟如此陰毒,早在十五年前就布下了這絕戶之計!
長春宮內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太醫們束手無策,惶惶不安。趙珩麵沉如水,周身散發的寒意讓宮人們噤若寒蟬。
蕭錦顏強忍著自身傷勢和疲憊,全神貫注地為雲貴妃反複診察。她指尖感受著那絲在微弱生機下蠢蠢欲動的陰寒氣息,秀眉緊蹙。這蠱蟲極其詭異,潛伏之深,特性之隱晦,遠超她以往所知。
“此蠱……非中原常見之物。”蕭錦顏收回手,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其性陰寒,喜噬生機,卻又與宿主性命相連,若強行驅除,恐會加速娘娘生機流逝。必須找到其具體種類和培育之法,方能尋得安全解除之道。”
她看向趙珩,眼神凝重:“王爺,下蠱之人,對蠱術的造詣極高,且心思縝密狠毒。這絕非尋常宮廷手段。”
趙珩眼中殺意翻騰。黑袍玄師已死,但這蠱蟲顯然是他更早之前就種下的!難道他在十五年前,就算準了雲貴妃有朝一日會被救出?還是說……宮中還有他的同黨,在持續操控著這一切?
皇後陳氏!她的嫌疑最大!
“可能判斷出蠱蟲的大致種類或來源嗎?”趙珩壓下怒火,冷靜問道。
蕭錦顏沉吟道:“此蠱潛伏期極長,與寒性環境相合,特性陰損……與《南疆異聞錄》中記載的幾種來自極北或雪山深處的‘寒蠱’有幾分相似。但具體是哪一種,還需更多線索。”她頓了頓,“或許……可以從娘娘當年接觸過的人、物,尤其是失蹤前那段時間查起。”
十五年過去,物是人非,調查起來談何容易。但這是唯一的線索。
“墨羽!”趙珩沉聲道。
“屬下在!”
“立刻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秘密調查十五年前雲裳宮所有宮人下落,尤其是母妃失蹤前半年內,所有接觸過的人員、賞賜的物件、甚至飲食起居的記錄!哪怕隻有一絲可疑,也絕不放過!”
“是!”墨羽領命,身影瞬間消失。
趙珩又看向蕭錦顏:“你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本王就是翻遍天下,也給你找來。”
蕭錦顏迅速寫下一張藥方,上麵多是些性極溫和、固本培元、吊命續氣的藥材,旨在先穩住雲貴妃的生機,壓製蠱蟲活性,為尋找解蠱之法爭取時間。
“另外,”蕭錦顏補充道,“我需要查閱宮中所有關於蠱術、毒物,尤其是北狄、南疆等地異聞的記載。太醫院、藏書閣,甚至……某些妃嬪私藏的雜書,都可能找到線索。”
“可以。”趙珩毫不猶豫地答應,“本王會給你權限。”
……
就在趙珩和蕭錦顏全力追查雲貴妃所中蠱毒之時,朝堂之上,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皇後一黨不甘心坐以待斃,開始發動反擊。
這日早朝,一名禦史突然出列,手持奏本,慷慨陳詞,彈劾攝政王趙珩“擁兵自重,結交北狄皇子指慕容翊),私設刑獄,囚禁皇室暗指雲貴妃初回宮時深居簡出),其心叵測”,並隱晦提及之前“通敵”流言,請求皇帝徹查。
這一本奏章,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朝堂。雖然大部分官員懾於趙珩如今的威望和雲貴妃歸來的大勢,不敢輕易附和,但仍有幾名皇後派係的官員跳出來,七嘴八舌地附和,試圖將水攪渾。
端坐龍椅的皇帝趙胤眉頭緊鎖,臉色陰沉。他自然知道這些彈劾多半是捕風捉影,甚至是惡意構陷,但趙珩權勢日盛,又剛剛立下救母大功,風頭無兩,也確實讓他心中隱隱有些忌憚。帝王的平衡之術,在此刻微妙地體現出來。
他沒有立刻斥責那禦史,反而將目光投向站在百官之首、閉目養神的趙珩,淡淡問道:“攝政王,對於禦史所言,你有何解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珩身上。
趙珩緩緩睜開眼,眸中一片平靜,仿佛那些攻訐之詞與他無關。他並未看那禦史,而是直接麵向皇帝,聲音清越而沉穩:
“回陛下,臣之所行,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中對得起陛下信任,外可告黎民百姓。尋母乃人倫孝道,何錯之有?邊境與北狄皇子接觸,乃為探查敵情,瓦解其內部,何來勾結之說?至於囚禁皇室……”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那幾個跳得最歡的官員,“更是無稽之談!母妃曆經磨難,身體孱弱,需靜心調養,不宜見客,此乃太醫囑托,亦是身為人子的孝心所在。莫非在幾位大人眼中,讓母妃拖著病體應付往來,才是為臣為子之道?”
他這番反駁,有理有據,不卑不亢,更是將“孝道”這麵大旗牢牢握在手中,讓那些彈劾者瞬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