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一直等待著的魯省龍城棉紡廠“商調函”在七月底,終於等來了。
他順利地通過了公社的農村勞動鍛煉成果考核,拿到了招工回城指標,回城手續在八月中旬也都辦理完了。
小翠很少出門,也從不來知青點找秦勇。
她知道秦勇要走了,還是秦勇去她家跟她說的。
秦勇是想在走之前跟她把離婚手續辦了,可小翠死活都不跟他離婚。她跟秦勇道歉說她錯了,以前不該那麼對他,她以後改還不行嗎。
秦勇猶豫了,他感覺小翠好像是變了,改變後的小翠,仍然還是讓秦勇無法舍棄,因為他真的喜歡過小翠。
可他不能帶小翠回魯省老家,他爹娘也不會接受小翠的,小翠給他們的印象已經壞到了極點。
小翠沒有強迫秦勇這次一定要帶她走,她說讓秦勇先回去,等他爹娘能接受她的那一天,再讓秦勇回來接她。
秦勇走的前一天晚上,是在小翠家住的,兩人又睡到了一起。那一晚,兩人又像是在去年冬天雪夜一樣,激情似火,無休止的一次又一次。
秦勇是天剛亮時走的,小翠送他到村口,看著秦勇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中才回家的。
早晨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意了,秦勇來到“棒槌溝”還不到一年就離開了。
來的時候還很青澀,走的時候已經成熟了。
經曆過的雖然有很多不美好,但有很多與知青們共同生活時的開心和快樂,這是能讓他回憶一生的美好。
他走時對小翠有了不舍,他對“棒槌溝”也有了眷戀。
他跟小翠還是事實上的夫妻,“棒槌溝”他還是要回來的。
風也越吹越大,越來越涼了,時間像風一樣轉瞬間來到了十月。
連綿起伏的群山,層林儘染,五彩斑斕。
山坳裡的“棒槌溝”也披上了多彩絢爛霞衣。
樹上搖曳著金黃色樹葉,一片片在風中飛舞。
秋天來了,農村最忙碌的季節到了,秋收已經開始了。
緊張忙碌了半個月,“棒槌溝”大隊的秋收終於結束了。
沈衛東的皮膚又曬黑了,但人壯實多了。
這個秋天他沒有進山,他現在不缺錢,人也開始有了惰性。
有惰性隻是一方麵,主要是小曼不讓他進山。
想起去年在山裡遇到的危險,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秋收過去了,可秋天的活卻還有不少,準備過冬燒火的柴火和儲存秋菜就讓沈衛東從早忙到天黑。
長白山的秋天很短暫,就像是絢爛多彩的景色一樣,隨著農忙結束,山巒開始漸漸失去斑斕色彩,天地間一片蕭瑟。
秋風卷走枝頭上最後幾片葉子,掠過光禿的枝椏,所到之處,將散落的枯葉卷得漫天狂舞。
秋天將去,凜冬將至。
但恢複高考的消息卻在秋風中,不期而至。
今天是1977年10月21日。大隊部廣播喇叭,正播放著恢複高考的消息,劉書記激昂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棒槌溝”。
沈衛東是大隊部共青團書記,他是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的。
在劉書記準備播報這個鼓舞人心的消息時,沈衛東已經跑回家,拉著小曼又跑去了知青點。
兩人到了知青點,知青們聽到廣播喇叭播報的消息,正想著去大隊部確認消息來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