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媽媽聽著女兒說的這些話,有的她知道,有的卻不知道。
楊耀奎新娶的媳婦她見過,知道是江岔縣醫院的醫生,卻不知道她父親竟是“吉大”教授。
小曼結婚的男人她知道是知青,卻不知道對方也是大學生,還是“京大”的,更沒想到是楊耀奎招的上門女婿。
他們竟還在“京城”買了房——兩進四合院有多大她不清楚,但看小曼那口氣,定是套挺大挺寬敞的宅院。
憑什麼他們父女命這麼好?她頓時心裡嫉妒的要命。
再想到小曼說“想要弟弟可以讓爸爸生,生多少都養得起”,這話簡直不像人說的!她越想越氣,忍不住瞪了劉小軍一眼——這死孩子,在家明明說好的,見到姐姐要乖巧,怎麼一見麵就朝人吐唾沫、罵人?
原本想讓小曼對兒子產生好感,這下全泡湯了。這都怪她丈夫的女兒劉小梅!
肯定是劉小梅教兒子說那些話的。
她心裡恨透了這個丫頭——劉小梅比小曼還大一歲,整天在家當“大爺”,一分錢不掙,就等著她伺候。
以前看在她爸的麵上忍著,如今丈夫判了刑,她再也不想忍了,回家必須跟劉小梅好好算算這筆賬。
小曼媽媽憋著一肚子火離開了“吉大”。
劉小梅從小就被她爸爸寵得無法無天,在小曼媽媽眼裡,這個繼女簡直把自己當傭人使喚。
過去十幾年,小曼媽媽一直對她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也讓她習慣了對她頤指氣使。
自從她爸爸進了監獄,劉小梅對小曼媽媽的態度才稍有收斂,至少吃完飯知道收拾飯桌了。
可當她聽說後媽有個女兒在“吉大”上學,而且她們家有能力救她爸爸出獄,卻偏偏拒絕幫忙時,心裡就開始怨恨上小曼了。
這些情況都是小曼媽媽回家後告訴她的,還說要帶弟弟去見那個在“吉大”的姐姐。
於是,劉小梅故意教弟弟,讓他見到那個姐姐時朝她吐唾沫,罵她是“狐狸精”“壞女人”。
小曼不知道她媽回去後和劉小梅大吵了一架。
劉小梅沒了她爸做靠山,花錢還得向後媽伸手,無奈之下隻能服軟認錯。
小曼媽媽這次不再慣著劉小梅,硬逼著她出去工作掙錢,還撂下狠話:“掙不來錢就彆想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
劉小梅已經二十四歲了,沒上過一天班,更沒掙過一分錢。
她不想出去工作,可後媽撂下話“不掙錢就不給錢花”,讓她對後媽怨恨至極。
趁後媽上班、弟弟上學的空檔,她撬開家裡放錢的櫃子,拿走所有現金後離家出走了。
小曼媽媽下班回家發現錢和劉小梅都不見了,心裡暗喜——櫃子裡總共隻有三百塊錢,還是她故意放的,還特意讓劉小梅看見。
她太了解劉小梅了,這丫頭偷拿錢必定會跑路,出了這個門,死活就跟她無關了。
其實她根本不缺錢。這些年丈夫沒少乾壞事,也沒少往家撈錢,她早把那些錢藏好了。
跟著丈夫這些年,她雖沒親手做壞事,卻沒少出壞主意,論心機,算計劉小梅簡直手拿把掐。
以前是不想把事做絕,如今劉小梅敢壞她的事,用三百塊錢讓她徹底消失,已經算仁慈了。
小曼媽媽跑到附近派出所報案,聲稱“女兒偷走家裡所有錢後離家出走”,催促民警趕緊找人。
派出所同誌勘察完現場,詢問了劉小梅的情況和可能的去向便離開了。
小曼再次見到媽媽,是在放寒假前一天下午三點左右。
她依舊領著劉小軍過來,隻是這次沒再糾纏,隻問小曼放假是不是要回江岔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