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沈衛東朝工作人員點頭,轉身就看見sir和埃迪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的人——不用問,是等著采訪的媒體。
“沈先生,恭喜恭喜!”sir走上前,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比剛才更熱絡,“手續辦得順利,接下來咱們簡單跟記者聊聊?”
攝像機鏡頭立刻對準了沈衛東,閃光燈“哢嚓”響了兩聲。
他下意識地挺直脊背,穩了穩心神,隻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拘謹——符合他“內地來的普通人”人設。
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先開口,話筒遞到他麵前:“沈先生,聽說您手裡的是1898年的港島首批官契,能跟我們說說您是怎麼得到這份地契的嗎?”
沈衛東早把編好的故事在心裡過了幾遍,但他還是故作想了想,才緩緩開口:“是家裡長輩留下的。我父親早逝,這地契一直放在老箱子裡,我也是最近整理舊物才發現的,一開始都不知道是港島的地。後來托朋友打聽,才知道這地段在西環,今天能順利辦好手續,也多虧了土地注冊處的幫忙。”
說完他還感激地看了sir一眼。
另一個女記者追問:“那您拿到這塊地的產權後,對西環那片地段有什麼規劃嗎?我們了解到那裡現在住著不少當年的難民,您有沒有想過怎麼安置那些居民?”
沈衛東看了眼旁邊的sir,見對方眼神裡帶著期待,便朝他笑了笑,看向記者說道:“沒有規劃,我就是內地一個普通人,還沒想過要用那塊地做什麼,談不上規劃。我剛辦好產權轉移手續,手裡的證明還沒細看呢。聽說那裡住了不少人,我現在也沒有好辦法請他們離開;至於安置,好像不該是我來做的事,這是政府的責任——當年也是政府允許他們暫時居住在那裡的。等我想好了怎麼使用那塊地,一定還要麻煩政府妥善安置他們。”
sir聽到沈衛東這番話,臉色有些陰沉,但還是擠出笑容,在旁邊適時補充:“沈先生說得很好,這也是我們願意宣傳這件事的原因——尊重曆史產權,也兼顧居民利益,這才是港島發展的要義。”
采訪時間沒超過半小時,沒什麼尖銳問題。
結束後,記者們收了設備準備離開,沈衛東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他跟sir提出告辭,sir卻笑了笑:“不急,去我辦公室,還有件事沒跟你說。”
“可以,您先請。”
sir點點頭,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沈衛東回身對郝強和泉叔說:“郝哥,你跟泉叔去外麵車裡等我,跟sir談完我就出去找你們。”
吩咐完兩人,他快步朝sir的辦公室走去。
進了sir的辦公室,沈衛東沒等對方客氣,主動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sir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沈衛東,說道:“沈先生,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關於你戶籍的問題。你現在還是華國大陸居民,持有港島這麼大一塊土地,這是港英政府不能允許的。你辦理產權轉移時用的是港島臨時居留身份,現在需要你寫一份‘正式居留申請’,遞交到‘人民入境事務處總部’,申請永久性居民身份證。”
沈衛東理解地點了點頭:“可以,您不說我之後也會跟您提這個要求。土地注冊證明拿到手了,我確實有留在港島發展的想法,不過還是要謝謝您考慮得這麼周全。”
sir見沈衛東回答得爽快,也很高興,從椅子上站起來,朝沈衛東伸出手,笑著說道:“沈先生,我讓你過來就是說這事。行了,你先回去吧,後續要是有需要政府協調的,隨時找埃迪聯係。”
沈衛東笑著應下,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告辭後轉身離開。
走出辦公大廳,泉叔和郝強早就等在門口。
郝強一見他出來,快步迎上去,憨聲問:“沈先生,sir找你有什麼事?沒為難你吧?”
沈衛東搖搖頭:“沒有,sir跟我說的是好事,他提醒我去‘人民入境事務處總部’申請港島永久性居民身份證。”
郝強聽後,高興地撓撓頭:“哦,這還真是好事!那我的身份證是不是也能跟著你一起辦理?”
泉叔插話道:“‘人民入境事務處總部’就在中環,居留申請讓黃二少爺找人幫你們寫吧。你的申請肯定快——拿了他們這麼大一塊地,他們怎麼會讓你回大陸呢。”
沈衛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泉叔,你開車拉我去‘大窪地’一趟,我得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情況——總不能拿著產權,連自己的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泉叔答應一聲,快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請沈衛東上車。
沈衛東和郝強坐上車,車子駛離港英政府辦公樓,往西環方向開去。
車駛進西環皇後大道不遠,泉叔提醒道:“沈先生,再往前幾裡路就能到‘大窪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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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衛東聽到提醒,忙朝前方看去。
車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泉叔伸手往前一指:“看見前麵那片窪地了吧?那就是‘大窪地’。”
那確實是一片被高樓圍起來的“窪地”——窪地裡一座座歪歪扭扭的竹木結構房子,都架在半米高的石墩上,陷在四周二十多層的公寓樓中間,硬生生比路麵低了近兩米。
給沈衛東的印象隻有一個字:亂!亂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原本以為“大窪地”該跟“棒槌溝”差不多,現在看來,“棒槌溝”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車子開到“大窪地”旁的公路邊停下,沈衛東推開車門下車。
站在公路邊望去,整個窪地裡沒有一條正經的路,全是居民踩出來的小徑,繞著一座座七扭八歪的房子。
房子底下空著的空間,要麼堆著柴火,要麼積著沒排乾的雨水,水麵漂著浮萍和垃圾;屋頂是拚接的鐵皮和油布,有的地方漏了,就用塑料布像補丁似的蓋著,風一吹“嘩啦”響;木板牆被歲月浸得發黑,有的地方用釘子釘著舊報紙擋破洞。
電線像蜘蛛網似的在空中亂拉,從這座房子的鐵皮頂牽到那座的木梁上,有的裹著膠布,有的直接裸著銅絲;旁邊曬著的舊衣服垂下來,蹭得電線輕輕晃動。
風吹過來,隱約能聞到混雜著黴味、油煙和汙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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