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東經曆過劫機事件後,深知自己必須具備自保能力。
他遭遇的凶險,不止在飛機上,也不止在港島——在內地時,他還曾在火車臥鋪車廂遭遇過劫匪。
危險無處不在,即便郝強身手不錯,有時也會應付不暇。
他明白,自己還是要加強鍛煉,有郝強這個現成師傅在,跟他學些搏擊保命招數很有必要。
自那以後,沈衛東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和郝強一起跑步、鍛煉身體,順便學些搏擊技巧。
三個多月過去,他早已不是當初隻能憑一身蠻力硬拚的樣子。
此刻身後持槍的阿強,若手裡沒槍,以沈衛東比他高出半頭的身高,隨時能將他放倒。
雖然阿強未必敢真朝他開槍,但沈衛東仍不敢放鬆警惕——情急之下,對方扣動扳機的可能性並非沒有。
沈衛東不知道的是,能跟在“盛和會”話事人身邊的阿強,絕非普通混混。
他個子不高,卻異常壯實,雖沒正經練過功夫,卻在街頭混跡十多年,打了無數場架,就算對上練過功夫的人,也未必會輸。
能靠打架在幫會裡出頭的,都是從數不清的街頭拚殺中熬出來的——阿強正是“盛和會”裡武力值公認頂尖的紅棍,因此被授予“雙花”稱號,成了幫會的第一打手。
如今,他是張福臨手下最核心的武力助手,負責直接指揮社團的“打仔”、處理社團間的火並,以及保護張福臨的安全。
這次來“蓮花樓”約見沈衛東,是幫會要做的一筆大買賣。
在張福臨看來,沈衛東雖是個“大陸仔”,卻是個有錢人——有錢人身邊通常會帶保鏢。
由於約見地點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帶人太多怕引起警察懷疑,帶人少了又擔心自身安全,所以他讓阿強帶上槍,再帶三個能打的手下,一起去尖沙咀。
高偉業一直站在窗前往樓下看,當一輛勞斯萊斯銀刺停在“蓮花樓”門前時,他立刻知道沈衛東到了,連忙招呼張福臨和阿強過來看窗外正下車的沈衛東與郝強。
見車上隻下來他們兩個人,張福臨頓時有了信心。
他吩咐阿強帶著三個小弟先去隔壁包房等著,等沈衛東和郝強走到約定包房的門口,就立刻出來將兩人圍住,防止他們察覺危險後轉身逃跑。
於是,當沈衛東和郝強走到包房門口時,便恰好踏入了張福臨布下的圈套。
此刻任憑沈衛東有千般本事,也難以逃脫這個早已為他製定好的計劃。
看著沈衛東態度強硬地不肯入座,張福臨笑了笑,示意阿強不用再逼迫他——不肯坐下,大抵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既然想從他身上獲利,不妨給他留些麵子。
沈衛東見阿強的槍口不再頂著自己的腦袋,晃了晃脖子,看著張福臨“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我不清楚‘盛和會’在港島屬於什麼級彆的幫會,可對付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居然還要用槍指著,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臉上滿是不屑。
阿強的脾氣本就有些暴躁,隻要沈衛東說的話讓他聽著不順耳,他就會再次抬起槍對準沈衛東,然後惡狠狠地發出警告:“大陸仔,彆狂!今天你肯定沒法完整地離開這間包房!等生意談完,怎麼也得讓你留下身上一個物件——具體留什麼,就看我們福老大的心情了!哈哈哈,大陸仔,你可千萬彆惹我們老大不高興啊!啊哈哈哈……”
沈衛東清楚,阿強的話絕非威脅。他們今天就是想用強硬手段,逼迫自己把“東大廣場”的建築工程承包給“偉業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