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等待,格外漫長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鍋裡煎炸。曉燕坐立不安,一會兒擔心韓淑珍看出破綻,一會兒又害怕周啟明那邊橫生枝節。
直到傍晚時分,顧知行突然急匆匆地找來,臉上帶著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震驚,恍然,還有一絲後怕。
“曉燕!香港那邊有消息了!”顧知行將一份傳真紙拍在桌上,聲音急促,“那個韓淑珍,根本不是什麼馮師傅的表妹!她的確姓韓,但和馮家毫無血緣關係!她是香港一個沒落商人沈鶴年的外室!那沈鶴年,早年就是靠走私和仿冒起家,如今生意敗落,盯上了內地老字號的秘方,想借此翻身!韓淑珍這次回來,就是衝著‘桂香齋’的方子來的!那些照片、祠堂牌位,全都是她精心設計的騙局!”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確鑿的消息,曉燕還是如遭雷擊,渾身冰涼!騙局!全都是騙局!那所謂的親情,那鱷魚的眼淚,那祠堂裡簇新的牌位……全都是假的!
“還有,”顧知行深吸一口氣,眼神銳利,“查到她最近和那個周啟明,也有秘密接觸!我懷疑,他們之間,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周啟明負責用暴力逼你到絕境,韓淑珍則扮演救世主,騙取你的信任和方子!”
一環扣一環!竟是如此歹毒的連環計!
曉燕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讓她牙齒都忍不住打顫。若不是柴永貴這誤打誤撞的“毒計”,她恐怕早已落入這精心編織的羅網,萬劫不複!
就在這時,招待所那破舊的窗戶玻璃,被人從外麵“哐當”一聲砸得粉碎!一塊磚頭裹著一張紙條飛了進來,落在曉燕腳邊。
曉燕驚魂未定地撿起紙條,上麵隻有柴永貴那歪歪扭扭的字跡:
“魚已咬鉤,碼頭倉庫,速來收網!”
曉燕和顧知行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決絕。戲,已經演到了高潮,該去收場了!
“走!”曉燕抓起外套,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顧知行緊隨其後。
夜色如墨,省城邊緣廢棄的貨運碼頭,隻有零星幾點燈火,在江風中搖曳。曉燕和顧知行按照紙條上的指示,悄悄摸到一座廢棄的倉庫附近。遠遠地,他們就看見倉庫門口停著那輛熟悉的皇冠轎車,裡麵還隱隱傳來壓抑的爭吵聲。
兩人屏住呼吸,借著雜物的掩護,靠近倉庫一扇破損的窗戶,朝裡麵望去——
隻見倉庫空曠處,韓淑珍和她那個司機,正被柴永貴帶著四五條大漢圍在中間!韓淑珍早已沒了往日的雍容,頭發散亂,臉色煞白,手裡緊緊抓著一個文件袋,想必就是那份“假方子”。她的司機想要反抗,卻被柴永貴的人死死按住。
“韓老板,哦不,沈夫人,”柴永貴皮笑肉不笑地晃著手裡的棍子,“這方子,您拿著不燙手嗎?”
“柴永貴!你……你竟敢算計我!”韓淑珍聲音尖利,帶著恐懼和憤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
“我管你是誰的人!”柴永貴啐了一口,“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想空手套白狼?也不看看馬王爺有幾隻眼!”
他一步步逼近:“把方子交出來,再把你們怎麼跟周啟明勾搭的事,一五一十說清楚,老子興許還能讓你全須全尾地滾回香港!”
“你休想!”韓淑珍厲聲道,眼神卻慌亂地四處掃視,像是在尋找逃跑的機會,或者……等待什麼救援。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倉庫外麵,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數量不少!
倉庫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柴永貴臉色一變,猛地看向窗外:“媽的!條子怎麼來了?!”
韓淑珍先是一驚,隨即臉上竟露出一絲詭異的、如釋重負般的冷笑,她挺直了腰板,看著柴永貴和窗外的曉燕、顧知行,語氣帶著一種報複性的快意:
“你們以為,贏了嗎?可惜啊……遊戲,才剛剛開始!”
警笛聲越來越近,雪亮的車燈光束,已經穿透倉庫破損的大門,照射了進來,將倉庫裡每一個人驚慌、錯愕、猙獰的臉,都照得清清楚楚。
曉燕站在窗外,看著倉庫裡這急轉直下的局麵,看著韓淑珍那有恃無恐的冷笑,隻覺得一股更深的、更冰冷的寒意,將她徹底淹沒。
這局中局,套中套,到底還有多少層?來的警察,是敵是友?韓淑珍的底牌,又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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