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殿前金甲衛橫戟攔住去路,鎮北王擅闖禁宮,該當何罪!
趙宸右肩胎記突然灼痛。青光透過衣料,將攔在麵前的畫戟映得慘綠。兩個金甲衛踉蹌後退,鎧甲上瞬間覆滿白霜。
讓開。趙宸的聲音比鎧甲上的霜還冷,我帶娘親...回家。
殿內傳來杯盞墜地的脆響。趙宸踹開朱漆殿門時,看見皇帝癱在龍椅上,手中的暖爐砸在地上,炭火滾了一地。趙恒站在禦案旁,手裡還攥著份奏折,臉色白得像糊窗紙。
父皇。趙宸將骸骨輕輕放在殿中央,兒臣把娘親...接回來了。
骸骨的腕骨上掛著半截金鐲——是當年皇帝賜的定情信物。鐲子內側刻著字,已經被歲月磨得發毛。
阿...阿瑤?皇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他踉蹌著撲下龍椅,卻在觸及骸骨前被趙恒攔住。
父皇當心!趙恒指著骸骨頸骨處的青黑痕跡,這...這分明是毒殺!三弟抱著具毒屍闖宮,其心可誅!
趙宸右肩的青光驟然暴漲。他緩緩抬起手,掌心躺著兩半合二為一的玉圭:父皇可認得這個?
皇帝渾身劇震。他哆嗦著去摸自己頸間的金鏈——鏈子上掛著半塊一模一樣的玉圭,此刻正發燙得灼人。
這是...幽冥門的鑰匙...皇帝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你娘帶著它私奔,是為了...
是為了毀掉它。趙宸將玉圭放在骸骨心口,可她不知道,這玉圭是活的。它認主...認血脈。
玉圭突然亮起幽光。骸骨胸前的青黑痕跡在光照下漸漸消融,露出底下白玉般的骨色。趙恒猛地後退兩步:妖術!這是妖術!
皇兄慌什麼?趙宸突然逼近,右肩青光將趙恒的臉映得慘綠,莫非認得這毒?
趙恒的袖口突然滑落半截——是方才慌亂中扯破了。他腕上露出一道陳年疤痕,形狀竟和玉圭上的紋路有七分相似!
你...趙宸瞳孔驟縮。他想起老藥頭的話,幽冥門的血脈鎖會傳給嫡係血脈。如果趙恒也有...
護駕!趙恒突然厲喝,鎮北王謀逆弑君!
殿外湧入二十名金甲衛,長戟如林指向趙宸。趙宸卻笑了。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塊鐵牌——是昨夜從晉王府槐樹洞裡取出的,牌麵刻著字,邊緣還沾著黑血。
昨夜有刺客潛入晉王府。趙宸將鐵牌擲於禦前,兒臣追查時,在刺客屍身上發現了這個。
鐵牌一聲滾到皇帝腳下。牌背刻著四皇子府三個小字,被血汙浸得發黑。
滿殿嘩然。趙恒臉色驟變:胡扯!四弟遠在邊關...
是啊。趙宸彎腰拾起鐵牌,指腹抹過牌麵血跡,四弟遠在邊關,他的令牌怎會出現在刺客身上?除非...
他忽然轉向趙恒,右肩青光如劍般刺出:有人栽贓!
趙恒袖中的手猛地一顫。他腕上的疤痕突然滲出黑血,滴在禦案上作響。皇帝盯著那血跡,渾濁的老眼漸漸睜大:恒兒...你...
兒臣冤枉!撲通跪地,這必是趙宸栽贓!他早與四弟勾結...
那這個呢?趙宸又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從刺客貼身衣物裡搜出來的。皇兄的字跡,兒臣還是認得的。
信紙展開的刹那,趙恒麵如死灰。紙上寥寥數語:晉王府槐樹洞取物,事成誅宸。筆跡龍飛鳳舞,末尾蓋著趙恒的私印——印泥還是禦賜的朱砂。
假的!趙恒嘶吼著撲向趙宸,你構陷我!
趙宸側身避過。他右肩胎記的青光突然大盛,將撲來的趙恒狠狠彈開!趙恒撞在蟠龍柱上,腕間黑血噴濺,竟將金漆柱子蝕出幾個小坑!
血裡有毒...老藥頭不知何時出現在殿角,枯手指著柱子,和夫人骸骨上的...一樣。
皇帝踉蹌著後退。他頸間的玉圭突然發燙,燙得他心口劇痛:恒兒...你腕上的疤...
趙恒突然狂笑。他撕開袖口,露出腕上猙獰的疤痕:父皇現在才想起來?當年您用玉圭取血施咒,說這是鎮國印...可您不知道,這印連的是幽冥門!